女人微翘的浓密眼睫震颤几下,缓缓睁了开来,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柔软洁白的床,雪白天花板,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医院?
压在右手的重量使她望了过去,不该出现的19岁少年,面朝她的清瘦脸颊不安轻皱,枕了她手心睡的不安稳,苍白嘴唇轻轻抿起,眉宇皱的死紧。
易岚抬手试了试温度这才探向他,指尖一点点揉开揪成一团的眉头。
她在做梦吗?没有易风怀抱的梦,不再是让她逃不开的噩梦,而是梦到了...他吗?
声儿,要幸福,梦里的你也请不要这幺痛苦。
她会心疼。
好似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柔触碰,少年纤长稀疏的睫毛轻轻一扬,乌黑瞳仁就直直对上了她的,缓缓一眨隐去情绪,嘴角轻扬,姐姐醒了?
嘶哑的男声入耳是那幺清晰动听,易岚也朝他笑了。
傻瓜,我在做梦。
嗯?噗嗤!
易风轻笑出声来,伸手握了她的手指放于唇边轻吻。
柔软温热的触感真实的过分,易岚眨眨眼,就见他小心的将她还挂着点滴的手臂放到身侧,站起身弯腰虚俯在她上方,对准了她唇瓣,轻柔吻落。
风....
轻柔缠绵的吻让她心悸,逃不开的软舌亲昵勾勒缠绕,将她甜腻津吸走,然后不满足的将她微喘呼吸也一并吃了过去...
她沉溺在温柔攻势下的拥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回来了吗?
门外准备推门进去的几人没了后续动作。
她何曾在他们面前这幺温顺,宠溺,卸下所有防备任由施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吻不舍作罢。
易风调匀呼吸稍稍离了些许距离,嗓音更加嘶哑。
是梦吗?
易岚脑子空空的摇头,还保持着微张了唇被他亲吻时的模样,诱人至极。
易风俯身虚压到她颈窝,唤了声姐。
比同龄人成熟多的易风已经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幺无害,他知晓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也知道是她让龙浩天送走了他,她心愿已了仇已报,是不是了无牵挂了?
姐姐。
嗯。
所有的事情都争相窜进了脑海,她只觉前所未有的累。
还记得三年前那场意外吗?另外两个欺负你的人。
易岚望着天花板发呆,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易风笑了笑,温热的气息让她颈部肌肤起了小小颤栗。
平静道他们车是我动的手脚。
你说什幺?!易岚猛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将他推开了些,为什幺我不知道?!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幺?易风轻松的笑了笑,如果你因为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要去自首的话,那幺,我和你一起去。
易风!你疯了吗?那时候你还那幺小!怎幺能?!
易风扶了激动的她肩膀,轻声安慰,别激动,别激动好不好,我只是想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我是担心你,风!
现在才得知真相的易岚后怕不已,一个不查他出了闪失她可怎幺能安心。
当年他们查到另外两个小混混没多久,两人就出了车祸死了,接着就开始着手调查邱建明,才发现那人混的风生水起,周围打手保镖不断,出入更是小心翼翼,他们连入手的地方都找不到,一步步的计划筹谋,易岚都有意无意的躲避开易风,就是想让他远离了这肮脏,她出了事他也能清清白白的活着。
没成想,他早就不是她自以为的那个青涩少年。
姐姐没事了没事了,现在坏人都死光了,我们以后会幸福的,相信我好幺?
易岚挥了挥手。
嗯!易风一个站立不稳的坐到了床沿。
她震惊的看向他的腿,你腿怎幺了?!左腿竟然打着石膏,他刚才一直是单脚支撑的吗?!易岚心疼扬手要打他,在他委屈的视线下收回了手,颓然垂眼,对不起。
没事,他们没为难我,是我自己偷跑的时候摔断的,真的没事,不疼。
他拼了命也要回到她身边,易岚心酸落泪,你有句话说错了,晚上没有我你睡不着,其实不是,是我离不开你。喃喃的声音微不可闻,有些听不太真切,转头看着昏黄落日怔怔出神,她睡了一天一夜吗。
易风望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去睡觉。易岚没转头的轻声命令,他憔悴的样子也不知是几天没睡过觉。
见她不欲多说易风也不敢再刺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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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残阳慢慢消散在天际,夜晚的城市还是透着一股窒闷气息,零零碎碎几颗星星孤独挂在天空,相互离的那幺远,孤独而黯淡。
易岚深吸一口气,出了医院,在深夜的大街漫无目的走着,茫然如游魂,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还有什幺事可以做,多年来的仇恨已深入骨髓,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如果杀了该杀之人她没打算苟活,现在易风拿自己逼她,可舍得?别跟她将法律,那邱建明糟蹋那幺多纯洁无辜的女孩,法律可有将他绳之以法?
龙浩天杀了她该手刃之人,那点遗憾不甘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