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狄格进门后,缓缓的合上木门,似是泡胀木头即将爆裂的喘息,发出滋滋的难听声响,宛如灵异惊悚电影中的背景配乐。顶 点 x 23 u s
玛丽安娜俏脸一寒,如坠冰窟,因使者来访的敏感时期,又出现关于哥布林的谣言,周边海域被封锁,所有的海关码头都在严查,所以狄格并未离开法兰岛。
她再三警告过狄格就在岛上找个隐蔽的地方呆着,毕竟法兰岛的面积广阔,从东部分院到西部分院,即使骑上一匹好马,昼夜不分马不停蹄的跑,也得跑上七八天,就找个安全的森林里躲起来,呆到敏感时期结束多好。
但狄格完全不是那种理智冷静的人,整个就是一神经病……
玛丽安娜完全不知道狄格是怎样混进来的,而且混进的是法兰学院总院的庆典用礼堂,他到底骗了多少护卫以及学员教师,才能走进这里来?
铜级冒险家徽章……
只见狄格的脖颈上赫然戴着一条钢制的项链,中间挂着一枚几公分宽的方形铜制徽章,上面用细小清晰的泰拉瑞亚通用文字刻上了狄格的代号,还有职位,完成的委托数,级别。
这枚徽章上的铭文使用奥术所刻,当委托完成时,或是级别提高时,工会的接待人员会帮忙修改。
在注册冒险者身份的时候,一般人都不会用真名,以防被仇人找到工会的备案记录,从而找到自己,以及其他的一些危及安全的事件。
狄格的徽章上刻的也是代号。
名字:钟楼怪人
职位:弓箭手
委托完成数:零
级别:铜级下阶
玛丽安娜不明白狄格为什么要叫钟楼怪人这么诡异的名字,让她恼怒的是,狄格这一周来完全没有闲着,甚至去完成了冒险家的考核任务,成了一个冒险家。
不敢想象……毛骨悚然……
这只哥布林,穿着盔甲,招摇过市,混入了人群之中,与他人说话,在冒险家工会办理手续,完全就是一个恐怖故事。
玛丽安娜再也镇定不住,呼吸开始微微紊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状况,若是狄格在这里被发现,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仅仅只是杀人还好,以自己的身份完全能够解决,只要给一些抚恤金和赔偿,完全没有问题,但这可是哥布林,叛国,渎神,反世界。
房间里堆积的烟味,以及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混乱,她不知道是应该装作和狄格不认识,还是光明正大的介绍他的身份。
天旋地转的大脑,绞尽脑汁也思考不出答案的乏力,眩晕的恶心感冲击着玛丽安娜的心智,也许是赝品的原因,也许是她天生就是被诅咒者的原因。
插上翅膀,不等于你就是老鹰。
自从见到狄格之后……
即使她早就知道,这份狂暴的欢愉,往往预示着狂暴的结局。
可当结局降临时,仍然是那么的……悲戚。
罗素的表情凝重起来,刚刚进来自称骑士的人,莫名的让他感到不安,危机感?不对,违和感?也不对,更像是自己的眼球里长出一个疙瘩,难受肿胀的闷痛,似有什么虫子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这个比喻很奇怪,但就是这样的恶心感,无力感。
从未见过的诡异气场……
罗素推了推眼镜,认为自己是酒喝多了,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凭直觉来判断事物了?低级……
“你们几个是,贝玛公国的使者对吧?我听外面的人说了。”
头盔里的狄格面部,已然开始扭曲翻滚,湿黏恶臭的颀长舌头,从没有脸的一方伸出,分泌着肮脏液体。
狄格觉得索然无味,自己逃出塔牢以后,那个软弱的胆小鬼!芬格尔居然不见了人影!以外出购置炼金素材为由来躲避这一切!让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被搁置了!
狄格从塔牢出去的第一天,就找了一块肥沃的土壤,拿起铁铲挖起了蚯蚓,忙活了大半天,挖了足足两桶,上千只蜿蜒蠕动的丑陋环节动物,这就是狄格为芬格尔准备的惊喜礼物。
他打算在芬格尔睡觉的时候,把这两桶蚯蚓倒在她的房间内,被褥内,看是否能把那母狗给活活吓死。
狄格感到很伤心,因为芬格尔辜负了他的美意,这些礼物狄格只有自己吃下,填饱肚子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还有邻国使者让自己解闷,他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被曝光,发生战争的话,芬格尔就是罪魁祸首!诺德王国的人们,会很爱很爱她的。
狄格能够想象得到,芬格尔那精彩的表情,魔王……魔王芬格尔,无情的屠戮着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战争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壮烈故事。
根本没有血气方刚。
只是残肢断臂的凄惨死尸。
根本没有斗志昂扬。
只是临死前喊着妈妈的平凡而又自大的废物。
根本没有运筹帷幄。
只是一些糟糕命令引发的不必要损失,每一个数字,都是死得毫无意义的可怜人。
有的只是……
杀害,被杀害,绝望与哀嚎,鲜血与眼泪,有的只是,一条条溃不成军的悲惨洪流。
这才是战争。
然而,这样的事物,狄格却觉得可爱极了。
玛丽安娜听言,有些懵了,狄格明知道这几人是贝玛公国的使者,他还敢进来,究竟有什么打算?
她突然释怀了,自己从就没了解过狄格,哪怕一点,就算是神,恐怕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