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火光快速围拢而来。
那阿木阴鹜无比的脸被火把光一照分外诡异。他看着跑不动的云罗,冷笑一声:“皇后娘娘,你就死心吧。凤朝歌不会来接应你的。他早就退出了涵玉关,二十多万的大军撤走了!没有留下一个兵卒。”
云罗听着,心中瞬间空荡荡的。她抬头怒视着那阿木的脸,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那阿木,你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那阿木哈哈一笑:“那也要看谁先死。皇后娘娘,你放心。你一定会死在我之前的!”他说罢喝道:“把她押上!”
有士兵冲上前来将云罗五花大绑丢上马背,呼啸着回了营地。
……
有了这一次逃跑经历,那阿木对云罗的看守越发严了。不许她出囚车,就算是吃饭休息都要有人贴身跟着。西北苦寒,云罗白天在囚车中被艳阳暴晒,晚上又露宿在外极冷。
冷热交加下,不过三四天她就又生了病。这一次病势沉沉比先前还凶险。
正当云罗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在那阿木的折磨中时,忽然有一天中午,那阿木忽然令全军停下安营扎寨。那阿木为了早早离开这中原之地,这几天白天都在不停赶路,怎么这一次反而不走了?
云罗在囚车中昏昏沉沉地想。
忽然有军妇走来打开囚车将她拖了出来。云罗浑身无力,任由她拖拉着像是拖着一具尸体。那军妇把她拖到了一处帐中,过了一会又端来水给她喝。
云罗神智已模糊,但是还是凭借着求生意志喝了好几口。那军妇又端来一盆水为她擦拭脸上、身上。
冰凉的水碰触到她身上,云罗打着寒颤。帮她清洗的军妇长得三大五粗,粗布蘸了凉水就往她身上擦,擦得她细嫩的皮肤都要掉下一层来。云罗病得重,虽然被这军妇擦得浑身都疼却也无力反抗。
终于,那军妇满意停下。为云罗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这才离去。
云罗躺在帐中,想要想清楚这那阿木到底又要搞什么鬼。可是一阵头晕目眩又晕了过去。
这一下她一直到了夜里才醒来。她腹中饥饿,挣扎吃力起了身,走出帐外。她看了一眼顿时吃惊。只见营地中刀剑林立,巡逻的士兵们更是刀剑齐备。整个军营中如临大敌一样,每个人面上都十分紧张。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正在这时,远远的那阿木朝她的帐子走来。
云罗不禁揪住了身边的帐帘,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那阿木打量了云罗一眼,眼底有憎恨也有抑制不住的惊讶。这几日他怎么对待她的心里有数。若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奄奄一息如死狗了,可偏偏她重病了却还能站在他的面前。
她面上的尘土被擦去,露出原本白皙如雪玉的面容。因为这几日一直在囚车中暴晒,脸颊上有两抹晒伤的红晕。这红晕却不为她减损一分颜色,反而令她有种楚楚动人的娇弱感。
她穿着一件算是干净的岐国妇人衣衫,空荡荡的衣袖,越发衬得她身形瘦削纤细。一头长发披散肩头,随意用草绳扎着,略微凌乱却无法令人生厌。
珍珠就是珍珠,就算掉落尘土中依旧可以看出曾经的玉润珠华。
云罗盯着那阿木,等着他是罚是杀的命令。
那阿木收回目光,阴沉沉道:“晚上有一位贵客要来。你随我去见他。”
云罗正要问,那阿木忽然又威胁道:“你若搞出什么花样来,我就活活剥了你的皮送给凤朝歌!”
云罗不为所动,冷笑:“我没想到那阿木王子这么忌讳像我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那阿木冷哼一声,反讽:“你是弱女子吗?在本王子看来,皇后娘娘你可是值得三州之地啊!”
他说完转身离去。离去前倒是吩咐给她吃饭。
云罗浑身无力,待那阿木一走就软软跌坐在地上。她这个样子别说跑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就是不知能让那阿木这么神经紧绷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她想着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到了深夜,云罗正在帐中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天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身下的土地开始颤抖。她猛地惊起,帐外有人紧张地呼喝着什么。
云罗吃力爬出帐篷,只见营地四面的士兵们都紧张万分,一个个提着弯刀上了马,向营地外围冲去。云罗极目远眺,只见四面八方有大批火把光朝着这里围拢而来。
那轰隆隆声就是马蹄声!
有人要攻打那阿木吗?
云罗心中惊喜交加,难道是凤朝歌?
脚下的土地不住的颤抖,四面八方的铁骑声响越来越大,像是一波巨大的海潮要将这海中央的一艘扁舟狠狠砸烂一样。巨大的恐惧感攫住营地里每个人的心。
云罗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铁骑也感觉到了这种绝对力量上的优势。那是一种以藐视的姿态冲来的一股力量。
这一支来意不明,起码有数万铁骑的军队是谁的麾下?
是谁有这样的兵力能顷刻间将那阿木不知不觉团团围住?!
她心缩了缩,脑中一片空茫。铁骑踏破黑夜,天地都像是在颤抖。营地中已有不少士兵被这声势吓坏了纷纷上马团团转,不知要从哪里冲杀出去。
忽然那阿木骑着一片马气急败坏地冲到了云罗帐前。他一把抓起云罗丢在一旁的马上,怒喝道:“随我去见他!”
云罗被摔得手腕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