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是李金的妈妈在守着,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十分年轻,穿着打扮也很讲究,见到我们进来后便上前打招呼。
几句寒暄过后,何琼俯身对着李金轻唤道:“李金,我和余亢阳他们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啊?”
李金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似的,整个人无动于衷,死死的盯住天花板。
“唉,好好的孩子,一受伤就变这样了。”李金的妈妈一脸愁容,“早知道就不该听他爸爸的话,说是磨练他硬要把他往工地上送。”
何琼在一旁安慰着李金妈妈,我和罗鹏则有些尴尬的坐在房间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才好。
我开始打量起这个病房来,李金不愧是富家子弟,入住的是vip单人病房:只见米白色的吊顶上装饰着橘黄的小灯,墙壁四周铺贴了一层米黄色的花纹壁纸,一张精致的乳白色茶几放在中间,旁边还摆放了几张布艺沙发,一张洁白柔软的大床,旁边是一个明亮宽敞的飘窗。
眼前的场景让我想起了老家的那五间瓦房。不得不感慨:你说同样是人,咋区别就是这么大呢?比如当面对病魔时,有钱的人就可以体体面面的接受治疗;而穷苦的人还在为一个朝不保夕的床位而苦苦挣扎。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原本一动不动的李金突然挣扎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满脸恐惧的叫喊起来。
他的举动把我们仨吓了一跳,李金妈妈倒是镇定的走上前,一把按住了他,“这孩子送到医院后就时不时的说胡话,有时候闹起来我按都按不住。”
听到这话,我们仨急忙上前搭手。谁知李金挣扎得更厉害了,别看他此刻人很消瘦,力气还是蛮大的,多亏得我和罗鹏一人钳制住他一只胳膊,他才没挣脱。
就在这时李金突然停了下来,开始浑身发抖,只见他眼神癫狂的盯着天花板,脸上慢慢的呈现狰狞之色,然后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咯咯,碰-过-我-坟-墓-的-人,都-要-死,咯咯咯咯。”李金的喉咙里竟然冒出一个沙哑陌生的老人声音,听得让人后背一阵发凉。
还好,之前有了“干几子”的经历,所以我倒是房间里最镇定的那个人。其余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都被吓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没了其余几人的钳制,李金竟从床上暴起,挣脱了我的手后撒腿就往外跑,身上的管线扯落一地。
这招使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后我们开始狂追李金。
谁知这小子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他竟然跨过楼梯扶手半层半层的往下跳,速度贼快。这狗日的,什么时候学会跑酷了啊?我和罗鹏紧紧跟在他后面,出了医院大门,一溜烟他就消失不见了。
何琼和李金妈妈体力太弱,一路小跑的跟在我们后面,等她们赶上我和罗鹏时,我俩正站在门口大喘气儿。
一见只有我俩,李金妈妈就急了,“小余,我们家李金呢,刚才你们不是跟着他的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有力气回答:“阿姨,刚才我们跟着李金往楼下跑,但他是半层半层的跳下去的,所以我们追不上他,出了门口就看不到他人影了。”
“是啊阿姨,我看你还是赶紧报警吧。”罗鹏接过话头,他的脸累成了猪肝色。
李金妈妈一听这话,差点当场晕过去,我们几人赶紧搀扶着她坐在台阶上。
等得一口气提到胸口时,李金妈妈这才一脸惶恐道:“何老师,你说我儿子是不是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