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轩摇摇头:“杰儿,长兄为父,有你这个长子在,爹很放心,可是爹不放心你们娘,她在下面没有找到爹,会害怕的。你们不要看你们娘表面很坚强,她很胆小的,总是说需要安全感。”夏霖轩苍白的脸上浮起宠溺的笑容,眼神无比的柔和。
此刻,如此温暖的笑容却着实让人心酸。金喜达不忍地撇过头去,泪光闪动。
书杰的心一颤,若他们拼命想让爹活着,是不是对他更加残忍?他的心、他的牵挂,都已经跟着娘走了。高明德也说过,爹如此撑着,是很痛苦的。身心俱痛苦地活着,是他们做子女的希望看到的吗?
书杰哽咽道:“爹,您吃了药,今晚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皇上派来的侍卫们也已经连续赶了十日的路,需要休息一晚。爹,我们明早就出发回玉林。”
书文急了:“大哥,……”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赶路?
书瑶拉住了书文,还带着泪花的脸上笑得很是乖巧:“爹,瑶儿喂您吃药,您乖乖吃药。吃了药,瑶儿给您讲很多有趣的事,爹,大哥定亲了,淼姐姐可漂亮了,对大哥好,对我和文儿更好。”大哥再好,要在外头当差,很多内宅的事还是需要当家主母来主理,又疼惜他们姐弟的大嫂,爹能更放心,也更加开心吧?
果然,夏霖轩脸上满满都是兴奋的笑意:“好,好。爹乖乖吃药,你们跟爹讲讲你们未来大嫂。”长子要娶长媳了,哪能不开心?
金喜达已经跟夏霖轩说了书杰定亲的事,这一路上也说了不少关于南宫世家和南宫淼的信息。还有南宫淼与书瑶姐弟这几年的交情。当然,他没有提到南宫淼之前的婚约,因为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说半段只会让夏霖轩白白担心。
金喜达了解书杰,也知道南宫淼是个低调、口碑极好的姑娘,加上有威远侯夫妇在一旁看着,金喜达倒是不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夏霖轩知道书杰一举夺得文武双状元,又定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加上有金喜达和威远侯府对他们三兄妹的照应,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书杰三人这几年发生的事。小乖、火火、米雪豆腐、柳妈妈、飞燕踏莲、云园三成的份子……所有金喜达知道的。都在这一路上陆续说给了夏霖轩听。夏霖轩满心满脑都是骄傲和欢喜。他的子女都是最优秀的,没有他在,他们一样能过得很好。何况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了。如今长子书杰在立业、成家这两件大事上都已经踏出了很好的第一步,他一定会教导、照顾好弟弟妹妹。
南天端来了药,书瑶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给夏霖轩喝,书文在一旁讲趣事,不时拿帕子印一下夏霖轩的下巴、嘴角,书杰坐在床边帮夏霖轩按摩腿脚。
夏霖轩不知道那汤药本应该是什么味道,反正他此刻觉得很香甜,从嘴里甜到心里:柔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他们很乖、很优秀。我可以很放心地去寻你了。
金喜达悄悄退了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侍卫比划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晚上,书杰三兄妹坚持让那些侍卫都去睡觉,由他们三兄妹在夏霖轩房间里看护着父亲。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孩子们都在身边,心里踏实了,夏霖轩很快又睡着了。书瑶将夏霖轩移到了红木箱里,希望红木箱的灵气能够帮助父亲舒适一些,睡得更好一些。无论如何,他们至少要满足爹的愿望,让他坚持到娘的坟前,而且要让爹尽可能舒服一点,不要撑得那么痛苦。
第二日一早,用了早餐,一行人就开始赶路。
金喜达等人都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他们父子四人乘一辆,书瑶姐弟在马车里陪着夏霖轩,书杰亲自赶马车。
夏霖轩醒着的时候,马车门开着,只挂着帘子,父子兄妹三人说说笑笑,夏霖轩睡着了,车门就关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一直在赶路,夏霖轩的精神却是明显见好,隐忍的痛苦之色淡了,不仅高明德和金喜达,连夏霖轩自己都惊奇。
高明德每日都要给夏霖轩检查一次身体,连连暗叹,亲情的力量果真厉害,夏霖轩的身体恢复是不太可能,但是舒坦一点多撑几日是完全可能的。
再有大半日就到玉林了,住进客栈后,夏霖轩叫了书杰三人到床边,让书杰取下自己发髻上的铜发簪,压低声音在书杰耳边轻声说道:“杰儿,爹未完成的事只有你替爹做了,记住,那张纸的背面还有字,刷上一层盐水,就可以看到,这句话你只能当面告诉皇上,自己千万不能去试,那是对大周朝至关重要的绝密的东西。”
书杰将铜簪换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坚定地应道:“爹放心,杰儿明……”话未说完,眉头一拧,就准备飞身跃起。
书瑶更快,右手一挥,立马听到外面“嘭、嘭”两声明显重物落地的声音。很快,侍卫提了两个一身黑衣、蒙着黑面巾的人上来。
让众侍卫目瞪口呆的是,那两个人痛苦地扭着身子,脸上已经成了灰白色,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只有摔在地上时滚的一身泥,看着手脚也没有摔断什么的。
“由(求)……由(求)……乃门(你们)……也(解)……药……”那俩人痛苦地祈求着,可是别人实在难搞懂他们在说什么,似乎舌头也在不停扭曲着。
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根本不想扭,而是全身不受控制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