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八夫人再一次丑名四扬,因为在场很多姑娘说了,提议并坚持所有人一起写诗“表心意”的正是马八夫人陈月莹。
马家没有公开表示什么,但是此后,一直到马家倒下,男子砍头、女子流放之前,马八夫人陈氏一支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当然,这是后话了。
很快,诚意伯府对外宣称,陈家两位庶出的姑娘不得嫡母欢喜,这几年一直由长嫂负责教养。
没想到的是,这一消息一放出去,上门为陈家两位庶出姑娘做媒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连诚意伯爷听到消息都愣住了,他让人放出消息去,只是怕陈月莹的名声连累了另外两个女儿,那两个庶女还是很不错的,乖巧知礼,现在还跟着徐念儿学管家。
陈家本是清贵世家,姑娘只要不像陈月莹那样“心气太高”,是不愁嫁的。现在有了陈家自己传出去的话,一来,不是陈夫人教出来的才让人放心,免得娶回一个如陈月莹般不着调的;二来,既是跟着陈大奶奶徐念儿的,姑嫂关系应该不坏,陈家大爷虽然不能袭爵,但口碑很好,岳家也有力,前程还是很不错,加上陈大奶奶同福星郡主的交情好谁人不知?
种种思量之下,陈家的两位庶女自然就成了不错的儿媳人选,高门庶子,门第低一些人家的嫡子,有年龄相当的,当家主母都有意相一相,议一议。
因为有了这意外之喜,而徐念儿也是陈夫人当年相中的,陈伯爷倒是没有直接将陈夫人送去家庙,只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安享儿孙之福”,不准再插手中馈之事。陈伯爷离开之前淡淡说了一句:“事实证明,你没有当家主事的能力,否则不会连唯一一个亲生嫡女都教养不好,我不能让陈家败落在你的手里。”
陈夫人想哭都没有眼泪,不用陈伯爷禁止。她自己都不敢出门去了,没脸见人啊!娘家众姐妹早就对外宣布与她自小性格不合,极少来往。
陈夫人想不明白,她只是对陈月莹娇宠了些,在她的琴棋书画、女红等各方面也是用心要求的,怎么就造成了她们母女俩如今的局面,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陈月莹一心想让云家三姐妹出丑,却没想到,最后出丑的是她,云亭三人、云家却是传出了极好的名声。云家姑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还能用木棍在泥上识字。云家男儿就更不用说了。
有这样坚韧的家风。难怪云家二老爷能够从一个最低等的兵士做到如今的西北大将军。能够有勇气冒险申请“倚功换恩”。
这样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姑娘都这么出色,刚从西北回到京城就展现出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气度,可想而知,少爷们更不能是京城里那些混迹在青楼酒楼赌场的纨绔子弟可以比的。
何况云家如今的门第不低。先不论与两侯府的关系,一门父子两位二品大将军(云老将军和云德清)就已经够风光了。
一时之间,云家还未婚配的两位少爷、三位姑娘成了抢手的香馍馍,一众官媒私媒蜂拥而至。
云老夫人搂着书瑶心肝宝贝地叫,说这个宝贝外孙女就是上天赐给云家的福星。
书瑶红着脸道:“外祖母就是偏心瑶儿了,这是两位表姐和意儿妹妹自己出色,为云家争光,与瑶儿哪里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二舅母姜氏笑道,“若不是你带着她们出去。人家哪里会这么快注意到她们?四公主提携她们,不也是因为你?”
大舅母罗氏也笑道:“就是,瑶儿你也不用担心她们仨吃味,别说你外祖母说的是事实,就是她老人家多偏疼你一些。她们也不敢不服气。”
云丽沉不住气了:“哪有不敢不服气?我们根本就完全服气。祖母有没有偏疼瑶儿我不管,反正我是偏疼瑶儿的,以后谁敢欺负瑶儿我就揍他。”
姜氏指着她佯嗔道:“听听,听听,这哪是一个姑娘家说的话?在外面还表现的像模像样,这一回府来就露馅了。”
云丽笑着滚到姜氏怀里:“在外人面前要端着,在自个儿家里,在祖母和大伯母、母亲面前,可不就自在些?”
姜氏搂着云丽,脸上也绷不住了,好笑地点了一下她的额:“都及笄了,还没长大,你什么时候像亭儿一样稳重,我就不用操心了。”
姜氏自幼没有兄弟姐妹,很小的时候母亲也去了,与疼爱她的父亲相依为命,当年父亲看重了云德清,她的外祖家还出来闹,说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卖给一个流放犯,流放犯能有什么出息,再能干,也永远只能呆在那七品小把总的位置上。且子孙还不能回中原,不能参加科考。
姜氏却相信一心疼爱她的父亲的眼光和良苦用心,也知道外家贪图她家的一点财产,还一直想着要父亲帮忙让她的表哥在军中发展,既不要有危险,又要能升官,能得到樊老将军的器重,所以一心想让她嫁给她的表哥。
姜氏也是个大胆泼辣的,要求与云德清见上一面。结果交谈了不到五句话,她就被那位英武、实诚、又倔强的男人折服了,不在乎他的罪臣儿子的身份、不在乎他一辈子只能做七品把总,不在乎他比她大许多,还有两个女儿。
进门后,她在村里住了一年多才带着两个女儿和小侄女回安城的。婆家的氛围好,不论是公公婆婆,还是大哥大嫂都是和睦好相处的,两个女儿也乖巧。她很珍惜这个家,庆幸自己的选择。
如今苦尽甘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