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宜见到自家子弟到来,甚是欣慰。
原本,众人已经做好战死,与玉门关共存亡的准备,那是一种悲壮惨烈的气氛。
但是,随着毛家人的到来,气氛有些梭改变,这些年轻后生都不惧生死而来,无疑,对士气是很大的鼓舞。
毛不宜问道:“家中可还好?”
毛德祖回道:“一切都好!”
毛不宜又关心的问道:“宇心呢?”
毛德祖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宇心已经学会说话了,孩儿来之时,他已经会叫爹了!”
“好!”
毛不宜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小孙子,肃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似乎还有些遗憾,大概是没能听到小孙孙叫一声祖父了。不过,他觉得今日就算是战死,也值了。
以后,我毛不宜的子孙,在提到我毛不宜时,也能够挺直腰板告诉别人,我的祖父,为保卫大汉边关而死。
随即,他的目光又定在了一个敦厚壮实的男子身上。
“毛德平,谁让你来的?给老子滚回去!”
敦厚男子有些畏惧的道:“叔,俺已经娶了媳妇,俺来之时,媳妇已经怀上了,放心吧,俺家绝不了后!”
毛不宜有些意外道:“呵,你小子也能娶上媳妇了?”
毛德平委屈看着毛不宜:“叔,我咋就娶不上媳妇呢?”
毛不宜却道:“你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少没被老子揍,要不是老子,你都误入歧途了,娶得上媳妇,也是靠老子棍棒教育得好,才有姑娘看上。”
毛德平一个憨厚敦实的小伙,硬是被他逼得惨兮兮的模样。惹得其他人大笑,另外那些年轻人,也一一都笑着与毛不宜讲述了一些家中事情,气氛悄然变得乐观。
这时候,毛德祖看着关墙的裂痕中,那些落下的尸体好似在动,好似被关上的欢乐气氛感染,都想蹦出来笑一笑?
突然,关墙再次发生剧烈震动,众人面色一变,再看,才发现,关墙再一次发生了断裂,再留一道裂缝。关城下的那些尸体,有的,也彻底淹没在之前的那个裂缝中。
众人脸色微变。
“父亲,这些裂缝必须要立马修补好!”
这些裂缝,或许会成为敌人攻破玉门关的一个重要的破绽,他们可以通过这裂缝,让这整个玉门关,彻底蹦碎。
“去寻找泥石,封灌入这些裂缝中。”
泥石,是一种如石头一般的泥土,藏在地缝中,当暴露出土地之后,能够快速的凝结成石状,甚至比石头还坚硬。
只不过,要花时间去深凿才能取出。
毛不宜让毛德祖与其他几个年轻小伙行动起来。
康国人停止了攻击,守城的将士,刚好可以喘息一下,但此刻,他们却没有歇一歇的想法,纷纷要去帮忙打下手,不过毛不宜还是让众人歇息,至于刚来的这些年轻人,风尘仆仆,未作歇息,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工再次修筑关墙。
也不知为何,在毛德祖到来之后,康国再也没有发起攻击,要知道,最近几日的这个时候,康国人都在猛攻中,甚至到了夜晚也不安宁,经常半夜就能见到有人潜到城下。
夜幕降临,关内外一片肃杀,关外,有野兽出没,那些它们在啃噬那些没收拾的尸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显得十分瘆人,刚来的年轻人们并不太适应。
而常年驻守此处的老兵们,则是开始向这些刚来的年轻人们,传授着一些知识,哪怕他们又累又困,但是,却依然强撑着,他们只想让这些年轻的生命,更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活得更久一些,也让这玉门关,存在得更久些。
夜深,濒临大漠,温度,也急剧的开始降低,虽是如此,那些老兵们又累又困,快速的入睡了。
毛不宜与毛德祖父子,却没有入眠。
毛不宜道:“前些时日,为父就有预感,大概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毛德祖敬佩道:“还好父亲有先见之明。”
他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父亲。
他从出生,父亲就很少陪伴在他身边,小时候,他不明白,也不理解,长大之后,自己也成了父亲,自己也成了军人,他明白了父亲这些年的苦。
“德祖,父亲知你从小聪明,那些守城的兵书,为父是看不出什么花样了,你研究得怎么样?”
看着毛不宜两鬓如霜,神色中的期盼,毛德祖眼眶微红道:“自从父亲当日向孩儿说起这些事情,孩儿这些时日,都在研读守城兵籍,颇有所获。”
毛不宜见此,甚为欣慰,也多了一丝欣慰,问道:“玉门关岌岌可危,德祖可有良策?”
“父亲,孩儿借鉴了很多战争案例,根据那些防守之法,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防守计划,孩儿以为,康国想要迅速打破玉门关的美梦,恐怕要破碎了,孩儿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不动如山玉门关,父亲,请看。”
毛德祖从袖中拿出一个书简,递给了毛不宜。
毛不宜接过书简,房中,陷入了沉寂当中。
毛不宜看着那竹简,目光却越发的明亮起来,他时而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时而恍然大悟,不时,还指着某处,向毛德祖询问其中的疑惑之处。
毛德祖连日赶路,本就风尘仆仆,而毛不宜也连日督战,亲自值守,未曾好好歇歇过。
但,父子两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不知不觉,这夜的时间就过去了大半。
后半夜,似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