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渎县的这种平衡维持了过百年,以前没有县长也是这么运转,现在有个县长其实也是个摆设。
整个县衙只有20余人。这些衙役平时还要回去煮盐维持生计。
最后张天志说明了来意,诸葛瑾说道:“地方是没有问题,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十不存一,对盐的消耗也少了许多。许多盐户也逃亡了。不过张先生说的公私合营之法,我却第一次听说,也没有先例。若张先生研发不顺利,这岂不白白浪费人力?”
张天志跟他提的是公私合营,盐渎县出人,张天志出技术,这等于就变成了一个地方企业。
张天志看出来,诸葛瑾不敢冒这个风险,自己的名望还达不到一呼百应的程度。
他放弃了这个方案,只能自己搞了。
不过只要是诸葛瑾有地方给他,其他的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诸葛瑾不知道他究竟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第二天诸葛瑾便带着两个衙役找到了张天志。
他们把张天志带到了海边。
“此处三里之地,可以给张先生使用,这里原本有四户人家,但是一次出海出了意外,其中三户人家尸骨无存!
还有一户乐姓人家,家中有六口人,如果张先生介意,县中可以给予安置,不过费用便需要张先生自行出。”
顺着诸葛瑾的手指,张天志果然看到了几座木房。
“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过去之后,这一家人正在煮盐。
他们可没有铁锅,而是用三个直径足足有一米多的石锅,便是这样,一天的收入也是不多。
衙役上前说道:“乐老,这位是诸葛县长,这位是张先生。”
一个50多岁的老者赶紧起身就要下拜,被张天志扶住。
“老人家不需如此,老人家生活如何呀?”
老人家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不过一看到张天志这打扮气质,就知道这人不一般。
“草民有两个儿,一个十五,一个十七。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这两年行情不好,不过四口人倒也能生活。”
诸葛瑾好像做过调查,他吃了一惊。
“老人家,你家不是有六口人吗?”
说到这里,老人家竟然哭起来。
“去岁婆子归西了,老朽那大儿子三月前因为一场伤风也没了!”
诸葛瑾呆了一呆,张天志却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的伤风其实就是受伤了然后没有抗生素,直接内外感染,属于绝症。
直到这几年长沙太守张仲景写出了伤寒杂病论,这情况才稍微有些好转。
但是医者在此时属于贱籍,所以技术传播起来也是颇为困难。
“青霉素得尽快出来了,难呐难呐。”
诸葛瑾安慰了一番,张天志看这一家的情况,倒是不好意思让人家搬出去。
反正自己的实验也需要人手,这一家四口人看起来还算麻利,于是便直接问了他们的收入。
结果却让张天志大跌眼镜,一家人一个月的收入只够买一担粮。
这就有些吓人了,毕竟在许都,一斤盐都可以换一担粮,而他们这里每天都要煮出几斤来。
这些盐商利润是几百倍。
张天志给他们每人每月一担粮,这家人自然是感激涕零。
大规模的晒盐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毕竟他还没琢磨出具体的步骤。
他知道晒盐需要三个盐田,第一个盐田需要挖一条沟通向大海,涨潮的时候海水进入盐田。
晒个一段时间之后,再将其引入旁边的另外一块盐田,继续暴晒结晶。
结的晶就是粗盐,粗盐结晶之后剩下的液体就是卤水。
卤水是相当重要的化工原料镁离子,溴离子,碘离子。
这也是他这次亲自来的原因之一。
六月份出发到这里来,也是因为现在天气热,阳光充足。
他只带了八个人,但是现在既然多了四个劳动力,那就可以更快一点。
没有休息,甚至连房子都没造,直接就住在空闲的木房。
他们第二天店开始挖盐田引导海水。
只用了三天时间,三块阶梯式的盐田便被开发出来。前面两块是蒸发池,第三块是结晶池。
制造粗盐当然是相当简单的,无非就是暴晒几日。
接下来的提纯成为细盐才是关键。
张天志只知道要去除粗盐中的杂质,需要石灰乳。
石灰乳很简单,用石灰岩烧制成生石灰,然后加入水。
他需要取淡水,将粗盐放入淡水中,然后加入石灰乳,这样粗盐溶液,就会出现杂质,经过两次到三次这样的过滤,再晒干,精盐就出现了。
他知道原理,但是没有实际操作过。
就算是这些粗略的记忆也只是在网络上面看到过,通过强大的灵魂提取出来。
漫长的实践开始。
这期间诸葛瑾来过两次。
第一次他震惊了,只有几天时间,一个两三亩大的池子中,竟然满池子都是粗盐。
如果要是通过煎煮,这得一家人干一年。
这就相当了不起。
张天志已经烧制出了石灰乳。接下来,他在一条小河边再造了一个池子和一块盐田。这次的池子便是用来过滤用,而盐田则是用来最后一次晾晒。
经过了一番苦斗,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不断的尝试,在一个普通的下午,他终于晒出了第一批精盐。
诸葛瑾第三次来,不是自己来的,是张天志请来的。
张天志派人去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