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紧紧的抱着刘卷。两人就这样不动了。

月光慢慢的过来了,她轻轻的照着这个花园,也照着这对命运多舛的恋人。

刘卷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这时的小水花闭着眼睛默默的嗅着刘卷身上的气味。刘卷是第二次来这个花园,不过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个花园。

花园不过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坪,四周绕着矮矮的白石字栏杆,栏杆外就是一片荒山。

这园子仿佛是乱山中凭空擎出的一只金漆托盘。

园子里也有一排修剪得齐齐整整的长青树,疏疏落落两个花床,种着艳丽的英国玫瑰,都是布置谨严,一丝不乱,就像漆盘上淡淡的工笔彩绘。

草坪的一角,栽了一棵小小的花,正在开着,花朵儿粉红里略带些黄,是鲜亮的虾子红。

墙里的秋天,不过是虚应个景儿,谁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墙里的秋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花,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

野花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江,江里泊着白色的大船。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都是对照;

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搀揉在一起,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

山腰里这座白房子是流线型的,几何图案式的构造,类似最摩登的电影院。

然而屋顶上却盖了一层仿古的碧色琉璃瓦。

玻璃窗也是绿的,配上鸡油黄嵌一道窄红边的框。

窗上安着雕花铁栅栏,喷上鸡油黄的漆。屋子四周绕着宽绰的走廊,当地铺着红砖,支着巍峨的两三丈高一排白石圆柱,那却是美国南部早期建筑的遗风。

从走廊上的玻璃门里进去是客室,里面是立体化的西式布置,但是也有几件雅俗共赏的中国摆设,炉台上陈列着翡翠鼻烟壶与象牙观音像,沙发前围着斑竹小屏风,可是这一点东方色彩的存在,显然是看在外国朋友们的面上。

英国人老远的来看看这里,不能不给点东西给他们瞧瞧

。但是这里的东西,可能不是是西方人心目中的东西,荒诞,精巧,滑稽。

刘卷看到小红对着玻璃门扯扯衣襟,理理头发。

她的脸是平淡而美丽的小凸脸,现在,这一类的“粉扑子脸”是过了时了。她的眼睛长而媚,双眼皮的深痕,直扫入鬓角里去。

纤瘦的鼻子,肥圆的小嘴。也许她的面部表情稍嫌缺乏,但是,惟其因为这呆滞,更加显出那温柔敦厚的古中国情调。

她对于她那白净的皮肤,原是引为憾事的,一心想晒黑它,使它合于新时代的健康美的标准。但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眼中的粤东佳丽大都是橄榄色的皮肤。

她在大学读夜校,物以希为贵,倾倒于她的白的,大不乏人;曾经有人下过这样的考语:如果湘粤一带深目削颊的美人是糖醋排骨,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小红端相着自己,这句“非礼之言”蓦地兜上心来。

她把眉毛一皱,掉过身子去,将背倚在玻璃门上。

刘卷看到这一幕,不由暗暗好笑,这个世界上,不管怎样的女人,都是在意自己的相貌的。

等小水花睡着了,刘卷才离开,他回到家,父母与刘凯都已经睡了,现在刘凯与自己的父母一起睡,想知道刘凯长得白白净净,面色红晕,不过,刘卷不知道刘凯有什么特异的能力,刘卷想他没有特异的能力是最好的,但是,刘卷想他不可能没有特异的能力,如果没有,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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