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暗笑秦朗的小心机。不过,这样的小心机她喜欢啊。
秦朗说“山药山货”的时候后两个字刻意的有点儿含糊,方氏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只听到了山药两个字,顺着朝牛车里望去,果然看见满满一大筐山药。
就这就已经让她眼红不舒服了。
“卖钱?”方氏鼻子里哼哼,没好气道:“你们眼睛里就只有钱钱钱,挖了这么多山药啊,吃独食!瞧不起我们、不给我们也就算了,连爹娘也不给?你们良心都喂狗了!白眼狼啊!”
“大嫂,”苏锦一脸的委屈和隐忍,弱弱分辨:“上回我明明就拿了山药去给你们的呀,娘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以后不要再拿过去了,让我们好好的过了这个冬天!当时大嫂也在的呀!分明是娘体谅,我们心里也感激,怎么就成了吃独食、没良心呢?再说了,当初咱们分家的时候可是请了里正伯和老六叔做的中人,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呢,我们净身出户,秦家的养育之恩我们......”
苏锦趁着机会将当初分家是怎么分的全说了个明白,然后委委屈屈道:“我们并不欠什么,还请大嫂以后不要一口一个白眼狼的!”
“你——”方氏好气哦!
众村民霎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什么?原来他们家分家是这么分的,那怎么前些天柳氏还说秦朗和苏氏要了许多粮食、还要了钱?敢情她乱说呀!”
“哎,可怜哟!真是作孽!”
“敢情这分家是把人家净身出户啊!大冬天的也真狠心......这么多年来秦朗啥活儿不干?秦家养他白得一个劳动力,可没觉着他们亏!”
“可不是!秦朗又不是那没良心的,将来还能不养两老、不帮衬兄弟?哎,他们自己作呗!”
“......”
秦朗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便道:“秦家到底抚养了我,爹娘的恩情秦朗铭记于心,无论哥哥嫂嫂他们怎么决定,我都接受。”
“唉!”
众人叹息。
都觉得秦朗这年轻人简直是懂事极了。这样的还被方氏张口闭口骂白眼狼,也不知是倒了多少辈子霉。
他们村民们刚刚听了苏锦的话只觉得心中不平怜惜之心顿起,想也没想就出声七嘴八舌的替秦朗和苏锦打抱不平。
这会儿才猛地想起方氏这个当事人还在现场呢!没看见被他们七嘴八舌说的脸都青一块白一块红一块了?
要说议论谁谁不地道、没品行背地里议论起来自然没什么,当面指责的还是很少的。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刚也是觉得苏锦的模样太可怜了,一听就叫人控制不住生气、出声。
这会儿后知后觉,便都不出声了。
方氏却是已经快要气炸了,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众人一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翻白眼。
心道你还好意思瞪我们啊?我们说的难道不是真的?难道冤枉你了?你做都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
本来觉得当面议论人不太好、多少有点儿心虚的,此刻心里都有点儿恼火,暗骂方氏不是个东西......
方氏心里比众人还要气狠狠呢,心里狂骂,老娘家的事儿高兴怎么样怎么样干你们屁事,要你们一个个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娘管你们家破事了吗?
但自己单枪匹马,方氏心里再恼火也不敢骂出来,不然活该更被人骂。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将辉哥儿往前推了推,大声道:“你三叔、三婶要进城咧!不是说想去城里吗?还不快跟他们去?想吃啥就叫他们买!”
众人齐齐抽了口凉气,目瞪口呆看向方氏。
苏锦、秦朗:“......”
果然是天地间的一朵奇葩!
辉哥儿眼睛一亮,喜滋滋看向她娘:“我要吃肉包子、肉丝面、点心、还要吃麦芽糖、要糖人、还想要个泥人、风车都可以吗?”
方氏眉开眼笑:“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三叔他们今儿个要去卖山货,有钱,你这才能花几个钱呀!”
“哦!好呀好呀!”辉哥儿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眼睛发亮的就要爬上牛车。
秦朗稳稳挡住了他,抬头看向方氏冷冷道:“大嫂什么意思?”
辉哥儿哪里怕秦朗?他听他娘他爹不知道数落了这个三叔多少不是,自然而然的对秦朗也满是敌意与轻视。
见秦朗阻拦自己上牛车,那么多好吃的就要飞了,顿时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瞪向秦朗挥手便打他:“让开、让开!你个白眼狼拦我干啥!”
方氏也叫道:“怎么的?辉哥儿一个几岁的孩子能吃多少?还能吃穷你啦?这你都不肯?我说老三,你也太计较了吧!”
苏锦冷笑:“大嫂教的好儿子!当着我相公的面都叫着骂着白眼狼,还要跟我们进城?我们卖这么点山货只怕连过冬的粮食、衣裳都不购买的,哪里经得住他又是肉包子肉丝面又是这样糖那样糖?是不是到时候还得给他买一身新衣裳啊?大嫂,我们如今家徒四壁,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弄了这么点换粮食的山货,你还要利用个孩子来算计,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再说了,我们可不敢惹大嫂,这要是万一辉哥儿在街上磕着碰着了,我们可赔不起!大嫂既然这么疼儿子,这啊那啊的恨不得都给他买,大嫂便自己带他进城好了!”
众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本来众人未必肯再当着方氏的面说什么了,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