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苏锦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的秦朗,便去睡觉了。
火光从缝隙透进来,黑魆魆的屋子里比伸手不见五指略强一些。
苏锦上床、躺下,拉过薄被盖上。
很快身体觉得冷了起来,阵阵寒气仿佛从床底下冒上来,透过背心,一阵一阵直往身体里钻。
苏锦缩成一团,翻动身体侧身躺着,牙齿不受控制不时哆嗦着咬得咯咯响。
因为蜷缩得厉害,胸腔被挤压着,一呼一吸胸口隐隐作痛。但是苏锦依然蜷缩着,恨不得缩成一团。
太冷了!
跟四肢冰凉、寒气透骨的冷比起来,那点痛根本让人在意不起来。
比起前几天来,今天变得更冷了。
苏锦实在受不住,毫不犹豫将秦朗的那床薄被也拉了过来盖在自己的薄被上。
前几天秦朗不在,她一直都盖着两条薄被,在天气变得更冷的情况下减掉一条简直不能忍。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啊。
幸亏之前分开睡,秦朗从老太太那里多要了一条被子,这时候倒算是意外的福利了。
苏锦苦中作乐的想到。
真有用,加上几分心理作用,两条被子上身,苏锦的身体稍稍放松,感觉好像稍稍暖和了一点。
她不停的自己给自己催眠,快睡吧、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睡着了就感觉不到冷了......
秦朗回到房间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被子被名义上的媳妇霸占了的情景。
他愣了愣,一时有点不知怎么反应。
随后自嘲轻笑,便躺了下去,扯了扯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他一个男人,还不屑于跟女人抢东西,可是这种天气,什么都不盖他也扛不住啊。
男人带着一身寒气躺下,睡得迷迷糊糊的苏锦眉头皱了皱,十分嫌弃的往旁边退了退。
可是很快,男人身上寒气褪去,天生旺盛的阳气如一团热源散发着热量,这对苏锦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哪怕依然没有醒,苏锦也毫不犹豫的蹭了过去,紧紧的贴着秦朗,半抱着他,往他身上靠、钻。
“......”秦朗身体一僵,低头看了她一眼,既没有推开、也没有抱她。
心底有个声音说:真是个现实的女人!
他自嘲一笑,罢了,她一日是他媳妇,他便护她一日。
次日苏锦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虽然是被冻醒的,但是昨晚睡的......似乎还不错,挺暖和的。
让她这会儿也感觉到神清气爽精神了许多。
仔细回想了想,即便没有完全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大概也想到了。
苏锦不禁捂脸,脸上微红,有些讪讪的。
便宜丈夫,是真君子,倒是自己——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太冷了啊!
苏锦匆忙起身,门外火已经升起,火上陶罐中沸水咕噜噜翻滚,冒着腾腾热气。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照耀下来,冬日里的天空显得格外的干净明亮。
秦朗正坐在火堆旁,手里用藤子编织着昨晚未完成的背篓。
听见动静,抬头朝苏锦看去。
苏锦眼睛亮亮的,笑着朝他走过来,看他手里的活计惊喜夸赞道:“你还会编这个?你真厉害!太好了,这样我们进山会更加方便一点!”
秦朗淡淡一笑,说道:“我烧了热水,你洗了脸就煮粥,我去去就回。”
苏锦点点头:“好!”
秦朗手上加速,很快便将一个简陋的背篓编好,放在一旁,便走了。
苏锦洗脸漱口后,将玉米粒清洗、煮上,坐在一旁看火。
见到“灶”里有柴禾燃烧后形成的较大成型的炭火,她便小心的用两根不长不短的木棍夹了出来,到一旁轻轻放在地上,舀了一瓢水浇了下去。
“唰!”的一声炭火腾起浓浓白色雾气瞬间熄灭,苏锦又将那炭火弄到屋檐下一字排开。
昨夜见秦朗这么做,她便有样学样。这些木炭,可以用在屋里烤火,比较方便。
虽然秦朗前阵子跟人进山去烧炭了,但那是分家前做的事,两人未必分得到多少,那两房必定会争的。
能顺手做的,先做了比较好。
连同昨夜的成果,大大小小已经有十来段木炭了,长的有将近二十厘米,短的也有十厘米左右。
苏锦又看了看那一大一小两个藤条编制的背篓,笑了笑。
她虽然不会,也知道编制这些东西用竹子最好,但这不是没法子么?
藤子太软,秦朗还用了好几根不大不小的木棍一并绑了进去做支撑,虽然看起来粗糙,但总比没有强。
秦朗回来的时候,腰间系着刀鞘,刀鞘里插着一把柴刀。
苏锦这才想起来,自家穷到了什么地步。
“这是跟谁家借的啊?”苏锦问道。
秦朗看了她一眼道:“里正家。”
这年头对生铁管制得很严,因此即便是铁锅、农用的农具、刀具等日常用品价格也不便宜,想要备齐一套也不容易......都得花钱啊!
苏锦不由叹道:“总借也不好,什么时候我们也有一套就好了!”
秦朗便解释道:“刚好里正家有些木料堆在村口,我给他家都扛回去了。”
所以,说借也不完全是,算是劳动交换。
苏锦一笑,“吃饭吧,趁着今天天气好,我们等会好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