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一听新婚妻子柏玲问起故乡,他觉的妻子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她嫁给了我,就要了解我的一切。她这是主动要做个好妻子。我娶了她,就要毫不保留地告诉她我的一切,我要做个好丈夫。她既然跟了我,我就得让她了解方家的有关情况。
柏玲,我先给你讲讲咱们老家,讲讲咱们村的老槐树。这棵老槐树是咱们村的一个标志。十里八乡的人们,都听说过咱们村的老槐树。到过咱们村的人们,每一眼看到的就是老槐树,印象最深的就是老槐树。在这个老槐树下,祖祖辈辈不知发生了多少讲不完的故事。
方明的一番话,把柏玲的兴趣一下子就调动起来。自己也出生在农村,却没有听说有多少故事。没有想到自己所嫁给的这个人,同样也是农村,却和自己的故乡大不一样。也许是自己对自己的家了解的太少了。自己出嫁了成了方家的媳妇,方家就是家,应该对方家有个全方位的了解。
“好,你讲,你讲。”
柏玲抓着方明的手紧摧。方明说到:“你要愿意听,我可以给你讲上三天三夜。
“你能讲上三年,我就听上三年。”
柏玲笑嘻嘻地给予回答。她觉得方明的话有些过头,一个普通的农村,能有什么讲头?
只听方明说到:咱们土岗村是个东西走向的村庄,东西街道是个主要街道,差不多有三里多长。这条大街向南只有一条正规的出口,说它正规是因为能走大车,和东西街一样宽。这样,东西街和南街就成了丁字形。
“为什么称南街不称南北街?为什么南北交插不是十字路口而是丁字路口?”
方明轻轻一拍妻子柏玲,笑着说到:“你问得好,可见你认真听了,而且还边听边用脑子思考。这要是学生的话,一定是个优秀生。”
“你就别给我乱戴帽子了,回答我的问题吧。”
“咱们村是县的边缘,往北就出县了。所以,不论办什么事,都是出了村往南走。和北面这个村距离较远,有八里多地。因为是两个县管辖,平时就没有来往,更没有亲属关系。”
“那也得出村干活吧?村北总得有耕地吧?”
村北不光有耕地,主要的耕地都集中在北面。往北也有一条大路,那是干活用的,和向南的出口不在一条线上。不过,往北的路都是闷头路,只通到最北面这块地的南头。我们村的地和北面的地相连接,但这中间却没有道路可通。他们的路也只修到他们最南面这块地的北头。站在两村土地接壤的地方,就象站在了国界线上,两国虽然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内政,却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没有任何相互来往。
那时,不论你是进村还是出村,你只要是用车拉东西,就必须走这条丁字路。这棵远近闻名的老槐树,就站在东西大街的北面,站在这个丁字路口的东北角。它象一个交警,指挥着进出的车辆。它又象个警卫战士,保卫着一方的平安。
这棵老槐树已有千岁之大,它的树杆三个成年人拉起手来,才能把它围住。下面的大树杆中间都空了,往上一直空了一人多高。在它的树洞里,小时候我们常在里面做游戏、捉迷藏、打扑克。老槐树伸出的大胳膊,比房屋的大梁还要粗,它的中间也是空洞。到了夏天,这棵老槐树仍然是枝叶茂盛,郁郁葱葱。它为大街撑起一把巨型大伞。盛夏,人们在这里乘凉,雨天,在这里避雨。那粗大的胳膊,就是伞的骨架。一代又一代的孩童,就是在这把大伞下玩耍,成长成家,父亲的父亲,爷爷的爷爷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新朋友预约来访,主人会说,我在老槐树下等你。经商人相约会说,老槐树下见。两个人有了不同意见,想沟通一下,也会说在老槐树下聊聊。那些街头卖艺的人,第一场演出都是在这棵老槐树下。连那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贩,进村第一站就是停在老槐树下,这里就象个广告发布中心,你想推广产品、做好销售,没有广告是不行的。
这样的老槐树,全村共有五棵,分布在全村不同的方位。这一棵年龄最大,站在最引人注目的街头。其它几棵,都躲在农家小院,没有见过大世面。
一看到老槐树,我就想起儿时的有趣生活。我有最要好的三个小伙伴。其中两个是异姓好兄弟山猫和大鹏,一个异姓小妹妹春梅。在农村里,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小孩子们也是男孩跟男孩玩,女孩跟女孩玩。男女孩即便是近邻,见面也打招呼也说话,但玩耍起来,也是各找各的群儿。春梅姑娘只所以能和我们这些小男孩玩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的父辈。父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非常知己的生死之交。父辈们把爱传给了我们这些孩子。我们这些孩子继续把爱发扬广大。我们四个人都同岁,我的生日最大。春梅的生日最小。山猫比大鹏大十天。我们几个不光是玩儿在一起,而且是同时走进学校读书。
农村月光明的夜晚,我们会在老槐树下玩捉迷藏。有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会招来更多的小朋友。有春梅在,许多女孩也加入我们玩儿的行列。以我们四人为核心,就形成一支男女混编的童子军。因为村子大,在一起玩的童子军有多少个,谁也说不清,我们这个混编的童子军,全村只有一个。
月黑头天,我们不乱跑,却是坐在老槐树下,鹦鹉学舌般地讲故事。各自把在别处听来的趣闻,在这里贩卖。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