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弟弟柏龙、柏虎在他们的房间里睡觉了。柏玲拿着这张招工表悲恨交加。这就是她10岁那年,受村主任凌辱的代价吗?这是她18岁那年向村主任清算惩罚的回报吗?
人们常说:穷得怕横的,横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
18岁那年,当村主任又一次想凌辱柏玲时,却被柏玲一脚踢翻在地。当柏玲从腰带上掏出小折叠刀的一瞬间,一向骄横的村主任彻底服输了。
他没有想到,一个10岁受辱的小女孩,把深仇大恨埋藏在心中长达八年。
他也没想到,一个文静的小女孩,这时的两眼喷着怒火,象头猛虎。
他更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带出两个刚直不阿的小兄弟。小兄弟从不欺负别人,也从不受人欺负,敢于伸张正义。
村主任突然感觉到,如果自己再不管教好自己的家人孩子,这一对龙虎兄弟就是克星。他们不光会替自己管教孩子,还会把村民带动起来。到那时,不光自己的村主任地位不保,弄不好,还会被送进监狱。这三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其能量可以把全村搞个天翻地覆,因为他们在群众中的口碑太好了。
村主任也知道,他不敢对这三个孩子做任何手脚。那小姑娘的话,真是老谋深算。比他这个在官场上浑的人还有谋略。她对最坏的结果,都做了充分的估计和周密地安排。所以,软的硬的都不行。灭口之类的做法就别想,不能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当儿戏。
受到小姑娘一阵拳打脚踢,村主任的头脑有些清醒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重新审视自己周围的一切。小姑娘本可以一刀结束自己这条性命,或者让自己变成废人,但小姑娘却没有这样做。自己虽然逃过一劫,可是在心里上却是压力山大。精神时时处于紧张状态。人家虽然年轻,还是个女流,却比自己智慧得多。如果这件事放在自己的头上,恐怕不是这样一个处理结果。
村主任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就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剑。自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自己从受到小姑娘的拳打脚踢之后,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他不敢告诉自己的家人妻子。一看到这个小女孩,他的腿就发软,一听到这个小女孩说话,他的心就发抖。小女孩在报仇的怒火里,还夹杂着几分武术功夫。虽然不敢动这位小姑娘,回头要收拾收拾那个老女人。
柏玲对村主任一顿拳打脚踢,虽然出了口怨气,但伤口始终不会愈合,疮疤始终不能抹掉。这是一生的痛苦。
村中几个有名的媒婆,被人送号“势力眼”,因为她们都是给有钱、有势、有门路的人家跑媒。一般平民,你求她们,也只是应付应付你,从不往心里去。用她们自己的话说,这叫为青年人的婚后生活负责。说白了,给这样的人家介绍对象,他们自己的收入高。
柏玲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一是她本身年龄就小;二是她只有两个想法:种好地,照顾好弟弟,自己没有条件读书,一定要让弟弟多读书,多上几年学。
柏玲却没有想到,几个媒婆把她给盯上了。
这天,柏玲刚从地里回来,急急忙忙往家赶,要给弟弟做午饭。她看到媒婆胡英站在村头,好象在等人。柏玲只管走自己的路,她的时间太宝贵。
没想到,这位媒婆竟陪着她往家走。
“玲姑娘,我想给你说个婆家,不知你要什么样的?”
别的女孩一听给自己说婆家,小脸马上会发热发红。柏玲对婆家这两个字,她似乎没有半点理解。她笑着说:“谢谢你,大婶,我还小着呢。”
“玲姑娘,你不小了。都长这么高了。”
这位媒婆上下打量着玲。心里在想,真是个大美人。好象还没见过谁家的姑娘能有这么漂亮。
“大婶,等我两个弟弟成了家,再来给我跑这个媒。到时你不来找我,我还会去找你。”
这位小小的姑娘,这一句话就封了胡媒婆的嘴。号称“说破天”的胡媒婆,第一次被说的哑口无言。
玲打发两个弟弟上学走后,急忙收拾完家务,扛起锄头就下地。她把家门锁好,一转身,几乎和赵媒婆撞个满怀。
“赵大婶,你这是往哪里去呀?”
柏玲虽然心里明白个七、八分,但她故意这样问,也不往家里让,起步就向外走。
“我是路过这里。”这位媒婆见风使舵。接着她开门见山:
“玲姑娘,有个工人想找个对象,这事你办不办?”
柏玲心里说,你终于说实话了。
“大婶,人家是工人,咱是农民,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能同意呢?除非我也是工人,这事才有商量的余地。再说,我还小,两个弟弟都还在上学。要等两个兄弟成了家,我才能考虑自己的事。”
玲出当工人这句话,为今后的命运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这一个又一个媒婆,都是村主任派来的。当工人这句话,让村主任茅塞顿开。把这个妮子送进工厂,她成家立户自然也就在外,她决不会再嫁回来。他后悔当初轻信了那个老女人的话,对这个小女孩下了手,没想到,这个文静的小姑娘,竟成了一块烫手的热山芋。
听说市里有单位到县来招工。他千方百计要了一张招工表,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打发出去。他不敢说这是自己对犯罪的补偿,只能说,在心里,他再也输不起。他必须用软办法,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