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您见了陛下,怎的还不行礼?”跟在李淳身边的内监安止即使将清漪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使得她周正行礼。
“参见陛下。”
李淳越发觉着尴尬,刚想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又觉着不对,可是他又不想对着眼前这个“贪慕虚荣”的女子温和。既想着端着架子,又觉着自己方才的样子教那女子看见了更是气恼,因此语气倒是越发尴尬不已:“哦,哦,且起来罢。”
清漪听了李淳的话语顺势起了来,却也一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只是那般抱着兔子在原地,与李淳这般沉默而立。
许久,还是安止的声音打破这般的沉寂,他笑着道:“陛下,张娘子说您不能这般拿着兔子呢!”
李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哦”了一声,便随口道:“为何朕不能这般拿着兔子的耳朵?朕瞧着许多人,都是这般拿着的啊!”
谈及这些,清漪倒是自在些,只道:“寻常人倒是都会这般提着兔子,可是兔子的耳朵却是最脆弱的。有时用力过大,兔子再挣脱,有的便会之后耳朵立不起来。更何况……”清漪顿了顿:“陛下是男子,力气本来便大些。”说罢这些,清漪便不觉轻轻抚摸了那怀中的兔子,怜爱异常。
李淳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便复又“哦”了一声,旋即他则又是察觉出不对来,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责备,挤眉弄眼道:“你是说,朕什么都不懂?”
清漪忙地回答:“臣妾不敢,臣妾是说……陛下日理万机,整日为着国事操劳。自然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东西。”
李淳这才觉着自己稍稍有了面子,道:“算你会说话。”
四人站在那风口处,微风吹过,拂过发丝,拂过衣衫,拂过脸庞。倒是有些带来了气氛的微妙变化。那份心底里的对着之前事情的思量回忆所带来的屈辱与难忘,此刻变得有些稍稍减退,只被眼前的情形所替代。
清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便对着李淳说道:“陛下,这兔子腿受伤了,可得好好包扎一下!”
李淳一愣,便点点头。
清漪从自己衣袖中,抽出一只素色的蚕丝绢子。那自是质地极其柔软的,并不会使得兔子的腿脚会受到束缚。清漪轻轻蹲下,轻柔地将那小兔子放在地上,那兔子浑身雪白,只余腿上有着红红一点,倒是毛绒绒的,好似一团雪球般。这般越发激起了清漪的怜爱之心,她温和地抚摸着兔子,道:“放心,我这就给你治伤。”
李淳只如木头一般杵在那里,只一脸疑惑地看着清漪,根本不知道清漪该要做些什么,还是清漪对着他说道:“陛下,请帮臣妾按住这小兔子。”
李淳忙地答应了,只赶紧着蹲下去,却是拿着双手从背部按住那兔子,只使得那兔子趴在地上。只余一双大眼睛无助地看着清漪。
清漪笑笑:“陛下,得这般按着这兔子。”她挪开李淳的手,李淳却是倏地一下躲闪开来,只在清漪的手触碰那一刻便缩了回去。清漪一愣,旋即便也不去管李淳,只轻轻地抓起那兔子,抓起那兔子的前腿,对着李淳道:“陛下方才那般,我该怎么上药?只像臣妾这般轻轻抓着就好了。
李淳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本来年少白净的面庞此刻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他只轻声嘟囔着:“朕又没有做过这般的事情。怎么会知道。”
清漪不去看他,只对着身后的秋娘道:“我记得你随身带着跌打药的,暂且给我些来。”
接过药后,清漪只谨慎地将那药粉洒出一点点来,又将药粉细细地敷在小兔子腿上受伤的地方,那兔子受惊,便蹬了一下腿,好似是要跳起来一般似的。李淳未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见那兔子有些不老实,却是一脸温柔地对着兔子道:“小兔子,且老实些,一会儿便好了!”
清漪有些意外李淳的话语,不觉看了一眼李淳,便复将自己手上的帕子用护甲挑开,撕成细长的一条,绑在那兔子腿上,末尾又系了一个蝴蝶结。过后,她颇为满意地对着那兔子道:“好了!小兔子,你说我给你绑的蝴蝶结好不好看啊?”
李淳只冷着眼,又变成了一副冷面样子,奚落道:“好看什么?真是丑死了!”
清漪不满地看着李淳,正欲说些什么话语来,却是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掌声,“原来陛下在这里。”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来自白部的卓格老王爷带着他的小女儿珠兰小公主。
“我还当陛下是在哪里呢?原来,竟是在陪着这位娘娘在救治兔子呢!”老王爷笑着说道,引得众人亦是一起笑着。
白部是大歆重要的边陲,当初便是在建国之时,白部便协助了太祖皇帝一起攻打下了江山。二百多年来,白部一直与国朝交好。可以说,国朝如此强盛,也是有着白部出力的一分原因。
清漪并不识老王爷与小公主,还是李淳介绍才算是知道的。这边厢便忙地互相见了礼,才是正式认识。
珠兰小公主欢喜地上前挽住清漪的手,对着老王爷道:“父王,我喜欢这位娘娘。这位娘娘没有架子,不像旁的娘娘,只会端着嫔妃的尊贵。”
老王爷呵斥着:“你胡说些什么,无礼。”
李淳只笑着摆摆手,“无妨。”他饶有兴趣地问着珠兰公主,问道:“公主且说说,这位娘娘,哪里让你觉着亲近了?”
珠兰小公主越发紧地挽住清漪,笑的极其爽朗而明媚,道:“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