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甘望梅没有想到,夕霜根本不是攻击她。发出那道镜魄,犹如一面正常的镜子,把甘望梅所有的灵力全部反射出去,没头没脑也不管东西南北,落下时引起更大片的轰垮。而她趁着这个空当,已经到了甘望梅的身后,见到了韩遂说的那个光点,光点不过拳头大小,她没有犹豫,因为她相信韩遂说的话,一头向着光点撞了过去。
身入镜,眼前所见犹如烧红的铁片被重锤不停击打后溅起无数刺眼的火光点。夕霜有种感觉,她的头发眉毛,甚至衣服裙子,全部要被这火点给点燃了。熊熊的火焰,在她身周烧起来,烧起来,烧到皮肤灼伤剧痛。可她咬着牙,既没有呼痛,也没有后退,双腿再碰不到实地的情况下,不住向着前方迈进迈进迈进,还必须保护好怀中小旗南的周全,不让火星烧到它们半点。
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夕霜咬着牙,硬着头皮,哪怕这火焰,都快要烧穿她的骨髓。没什么大不了了,这些年她都这样过来了,生活有时候比逆境中的这些更加残忍。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宁静祥和,什么火点,什么灼热,在瞬间消退的干干净净,就像潮水来得快去得快。夕霜都有些不相信的低头看自己,衣服上哪里有火苗。好端端的,没受到丝毫的破坏。
三只小旗南从她怀中,努力的扬起头,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她,夕霜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她意识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去看。韩遂与她只差得分毫的时间,从相同的位置现出身形。只是他的半边身体在外面,另半边却看不见,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拖延住了。夕霜想到那条消失在黑衣人口中的竹节虫。虽然后来又回来了,但是那个场景让她心有余悸。
夕霜放手把三只小旗南放养在地上,过去拉扯韩遂。韩遂本来有些力疲,被她的双手一搭,似乎灵力重新回来,眼中炯炯有神,猛的一使劲,那半边身体原封不动,完好无缺的出现了。
刺眼的光点,消失了。
夕霜看到韩遂半边身体,鲜血淋漓,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里。她手忙脚乱的想去捂住那些伤口,口中胡乱的喊道:“你怎么了?她伤到你了吗?她伤到你哪里了!”
“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小伤而已,不必在意。”韩遂的手掌,贴住了夕霜的脸,“傻丫头,自己破相了不知道吗?”
他的掌心灼热,比刚才那些烧穿骨髓的火点,效果更加惊人。夕霜被烫到了,又舍不得躲开,幸而从刚才火辣辣的感觉,慢慢变得清凉起来。她下意识地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韩遂按住了肩膀:“先别动,我帮你把脸治好,年纪还轻,留下疤痕,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夕霜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韩遂的大手把她半张脸,摸来摸去。她心里,就像有一朵小小的花,瞬间绽开,迎风吐蕊,开得明媚鲜艳。
“好了,幸亏伤得不重。伤口到明天,应该看不出了。”韩遂以为像夕霜这样的年纪,会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没想到她明明知道,半边脸是血,却没有一点儿娇气。
越是这样,男人反而越加心生怜惜。或者她曾经经历过太多苦,皮外伤已经不算什么。
夕霜睁开眼,双颊绯红,眸中含雾。她连忙四下看,掩饰自己的心绪:“我们不在下川了吗?”
“不在了,那地方是不是真有,也说不好。我们逃出来,里面?差不多全部崩塌了。”韩遂前后连贯整理了一下,这个阵法,应该还是靠自然之力为主,仅凭人力实在难以想象能撑起如此巨大的场景。
“那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这又是哪里?”夕霜见韩遂要确定地点,连忙又扯住他衣袖。韩遂不明,看向她,“把那池水拿出来,胖虫还在里面吗?”
韩遂确定一件事,甘家不养这些灵物。甘望梅的态度,甚至是不屑一顾,有一种高高在他人之上的骄傲。他把池水拍入地面,竹节星的大胖脑袋依然不见踪影。
夕霜忍不住蹲下来,双手扶持在池边,冲着里面喊道:“要是还没死,上来让我们看看,别让人担心才好。”
池水安安静静,一点波澜没有。韩遂蹲在她身边,两人肩并肩,他漫不经心的:“要是没死,送你回万家。让你同同伴在一起,不用跟着我们风餐露宿了。”
夕霜斜眼看他,这胖虫,还能听懂这个?
韩遂竖起手指,做个噤声的动作,点点头。
夕霜一想也对,竹节星能够侵入人体,假装别人的行为举止,说话谈吐,而不会轻易流露出破绽,应该是有一定智慧的。它被甘望梅击中,躲在池底下,想必不死也是重伤,又受了惊吓,她倒是不忍心再进一步刺激他。
两人安静的等了会儿,三只小旗南围上来,看着池水。池水表面的粘液被净化过,倒映出周围一圈。
“要不你们三个去看看,它若是没力气爬上来,你们好歹也帮帮它。”夕霜用手把最活跃的那只推下水,另外两只有样学样跟着下去,一个猛扎,全部见了。
池水很快恢复平静,夕霜眼睛一眨不眨,发现水质以肉眼所能见的速度变回清澈。很深的水底,有影子快速地游过,分明是小旗南在追逐什么。
“旗南是山中之心化为的灵物。还确山有山有水,它们游走其中,守护最初的纯净。你还记得树林中,旗南心愿了结,拨云见月,无论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