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们今天种地,没出什么幺蛾子吧?”巧莲有点儿不放心,赶忙问了句。
张文广一听就知道巧莲问的是什么了,笑着摇头。
“春耕前,孙建勇给大家伙开会了,他弄的那套明显就不对,我能听他的么?
不光是我,不少生产队的队长我们都在一起碰头过,孙建勇弄的那一套不能听。
我们都打算好了,他说什么,我们就哼哈答应着,该怎么干,我们都有数。”
“这玩意儿关系到咱们吃饭,谁敢大意胡闹?
只是可惜,今年改了不少水田,而且旱田种的也是豆子比较多。
这东西不当粮啊,也不知道上头是咋想的,为啥种这么多豆子?
还有春小麦,咱这地方虽说也长,可春小麦太娇贵了,产量也不行。
我就弄不懂了,为啥就不让咱多种些苞米高粱呢?”张文广叹气,现在上面的政策,是真的看不懂了。
巧莲也叹气,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姐夫,你心里得有数,虽说计划是定了,可里面机动性还是有的。
尽量做一点儿小调整,把那些产量低的作物减少面积,还是多种点儿苞米高粱吧。”
太多的话不能直接说,巧莲也只能点到为止。
“还有,让各家各户在自家园子和自留地里面,多种一些土豆和南瓜这些,听我的,不会错。”
人民公社成立之后,各家各户的土地都归公有。
但是每家每户会划出来一点儿自留地,随便种点儿菜蔬或是杂粮杂豆之类。
今年开始,上面的政策是不允许自留地里面种粮食,只允许种菜。
所以巧莲告诉张文广,让大家伙尽量种土豆,因为土豆算作蔬菜,而地瓜是粮食。
张文广虽然不明白巧莲这话说的上面意思,但他知道巧莲绝不是随口说说,肯定是有什么含义。
这些年的相处,张文广对巧莲很佩服,所以对巧莲的话,也不怀疑。“好,我跟他们都说说。”
能做的也就这些,她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试图阻止一些她不想看到的情况。
别的地方她够不到也管不着,只希望不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些凄惨的情况。
俩人刚说了几句,那边巧娟出来喊他们吃饭,于是大家伙赶紧进屋去吃饭。
这个季节也没啥吃的,不过是咸菜、大葱、大酱而已,巧娟要照顾凤英,也没时间去林子里薅菜。
好歹去年晒的豆角干茄子干还有些,中午随便炖了一盆,大家伙就这么对付着吃一顿。
吃过饭也没休息多会儿,时间就差不多了,于是巧莲又骑上车子往回走,到了干活的地方,继续种地。
下午的时候,张文广找了机会,跟二队的队长韩运鸿碰头。
当天晚间,他们又找了河北、温泉等生产队的队长一起开了个小会,张文广把巧莲的话,带给了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以前跟巧莲还有老韩书记非常好,暂时还没有被孙建勇撤下来,大家伙对巧莲的话很信服。
于是彼此约定,这事儿尽量宣传到每一家,至于社员们怎么做,那他们就管不着了。
春耕种地,种自家菜园子自留地,时间就在忙碌中匆匆过去。
一晃眼五月都过去大半了,可今年竟然一场雨都没下,地里旱的冒烟儿。
大家伙成天仰头看天,等啊盼啊,就盼着下雨,可是怎么等怎么盼,也不见雨的影子。
“这可咋整啊?要是再这么旱下去,咱地里的庄稼可就全都毁了。”
大家伙都心急如焚,却没有什么好主意。
“老天爷这是不给咱饭吃啊,这要是再旱下去,今年咱可就要饿肚子了。”众人都这么说。
“是啊,你看地里那小苗都啥样儿了?细细黄黄的,干脆就不长啊。
再这么旱下去,就那点儿小苗也能烤死了,这可咋办?”
人们都急的抓心挠肝,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各生产队的队长全都聚在公社,找孙建勇给解决困难。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老天爷,是老天爷不给下雨,我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
孙建勇也是很无奈,天不下雨,他又不是海龙王,能够行云布雨,找他也没用啊。
“实在不行,就挑水抗旱吧,咱公社不是有好几个鱼塘么?
鱼塘里还有水呢,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鱼了,挑水浇地,也不能让庄稼旱死啊,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这个时候,巧莲扶着老韩头,从外头进来,老韩头稍微有些费劲的说道。
老韩出院后就在家休养,每天找董大夫下针,慢慢锻炼。
再加上巧莲以曲维扬的名义,给送去了一些比较好的药,经过这半年多,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说话就是慢点儿,但是吐字很清楚了,走路也还行,微微能看出左腿略有些拖地,但是不算严重。
今年天气这么旱,老韩在家里也是成天惦记着。
正好今天巧莲来公社,老韩看见了,就扯着巧莲俩人商议,怎么应对这干旱。
巧莲提出来,挑水灌溉,老韩一听是个办法,最起码临近鱼塘的那些地能够保住。
韩运鸿今天在公社开会,老韩知道,所以就跟巧莲俩人一起来了公社。
走到门口听见孙建勇说他没有办法,老韩哼了一声,这才开口说话。
大营公社前几年在涝洼地挖了不少鱼塘,鱼塘面积不小,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