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在之前群落的水井中,这里血池中的尸囊还有生机。嗅到了生人气息,密密麻麻的尸囊齐齐抬起头来,披头散发,面色狰狞,慢慢爬出血池,迅速齐齐扑向沐白。
“自投罗网!来得正好......”
迎空铺开云罗天网,爬出血池的尸囊纷纷扑到天网之中。
“收!”
待血池中漂浮的所有尸囊悉数扑到云罗天网之中,沐白大手一挥,将网口收紧,任凭群尸在内狰狞撕扯也无济于事。
从多宝鼠身上得来这件云罗天网极其牢固,沐白试过,就是以白灵冷焰都难伤其分毫。
收了尸囊,沐白随即唤出神乌和源水赤鱬,以异火焚烧云罗天网中挣扎厉啸的群尸。这些尸囊中的万尸多数还未产生尸毒,因此也就在那异火焚烧之下没了威胁。有数只青的绿尸毒跳出来,很快也就死在沐白的草木青剑下。
不敢掉以轻心,只见血池翻腾更甚,一双惨白水泡囊肿的手臂探出血池,随即露出了一个女尸的头颅,头上已无一根发丝,面上血肉也已经掉落大半,特别显得獠牙尖长。
“桀桀......”
女尸飞出血池,尖啸舞爪扑向沐白。沐白草木青剑如电,剑剑插入女尸身上,纷纷透体而过。
“桀桀......”
女尸不惧青剑穿身,速度不减直扑沐白而来。沐白慌忙起身后退,祭起一根圆木飞射出去,抵住女尸的胸膛重重撞在墙上,砸出一个人形的深坑。
只见女尸双手抓住圆木,呲牙厉啸,大力一抓将合抱圆木撕扯碎裂,身上碎肉处露出的骨骼金光闪烁,硬是丝毫未损。
骨骼都已经炼成金色,说明这女尸活时至少已经是元尊的修为,肉身元尊!
沐白见女尸骨骼强悍如斯,迅速唤出魔气铠甲,便以最强的姿态迎战而上。
好在女尸已没有活时的诸般手段,不然沐白绝不是其一击之敌。饶是如此,女尸利爪数次击中沐白,大力震得他感觉筋骨欲碎,脏腑欲裂。
如此激战柱香时间,女尸身上的碎肉已经悉数掉落,只留下一具金光骨骼无坚不摧,招招凌厉,让沐白只能疲于躲闪应对。
身上的魔气铠甲尚未凝实,在金光骨尸的攻击之下已经几欲涣散,沐白手中的魔气长剑也难以给其伤害。匆忙急退间,沐白有了决断,立即布出虚空兽的空间隔断之力,将自己与金光骨尸置于虚空兽之界。
在虚空兽之界,沐白即是主宰,可随意施展空间穿移,令骨尸无法碰触其身,又可以寻到骨尸的破绽之处!
“受死!”
沐白大喝一声,凭空将精神光剑从骨尸七窍
刺入其神府,将操纵骨尸的一缕分神绞杀粉碎,骨尸随即倒地没了动静。
沐白探手将骨尸扔进芥子袋,朗声说道,“来吧,看你还有何手段。”
“还我宗门老祖的尸骨!”
“哼!你以分神操纵老祖尸骨,是大不敬!还有脸讨要回去?”
地宫大殿上,青衣人手扶额头,稳住心神,“我一切都是为了报宗门之仇,老祖怎会怪罪于我!”
沐白缓步踏入大殿,抬头望向坐在殿上的青衣人。青衣人身旁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椁,里面静静躺着一具青衣女尸,栩栩如生。看到一眼,就让人仿佛看到纯美的爱情。
“你一定要阻我?我的宗门,我的钰儿都死在兽族手中,报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忍不住痛苦,青衣人疯狂咆哮嘶吼起来。宗门的灾难,又一次出现在心中,一幕幕,戳心而痛。
二十年前,南泽兽族集结,蓄势向人族发动大战。位于兽族势力范围内的数个人族宗门,一日之间便悉数遭到兽族大军的屠戮,南庆宗即是其一。
护山大阵经不住十数妖将联手攻击,不到柱香的时间就被轰碎瓦解。南庆宗数十万修士誓死保卫宗门,以血肉之躯浴血奋战,大战一日一夜,终究抵不住兽族大军潮水攻势。
次日清晨,残尸断肢遍布山野,血流汇集山谷成河。凶兽嗜血,凶禽啄肉,无数凶兽和凶禽漫卷涌上山头,残食着修士的血肉,一步步,一寸寸攻上了南庆峰,不分男女老弱,见人就疯狂的扑杀吞食,咆哮、呐喊和哭喊声,响彻了云霄。
没有得到超级宗门的驰援,在如潮水一般的兽族大军之下,像南庆宗这般规模的宗门,只有全宗覆灭的下场,可是他们不放弃抵抗。
南庆宗宗主挺身而战,战死在三个妖将联手围攻之下,全身上下无一寸完肤,被妖将取了心神和魂魄仍然不闭目。
闭关隐世的三位太上长老也都含恨而出,以大术法与十数妖将大战而不败,却抵不过兽族化形妖帅的一击之力,全宗上下数十万修士浴血奋战,终究不能挽救宗门于覆灭。
当于飞赶回宗门的时候,兽军已经撤退,远远望去宗门已经是断壁残垣,飞到近前,漫山遍野只留下同门的尸身,每一具,无一不是被残忍挖走了心神和魂魄,就是身上的血肉都是破碎不堪,散落在一地血浆中。
见到此情此景,于飞跪地恸哭一天一夜。哭干了泪水,于飞终于认识到了全宗被残杀的事实,爬起身来,一点点将同门的尸身聚拢在一起,却拼不出一具完整之身。
仇恨的怒火灼烧着于飞的心神,他双眼流着血泪,硬是用双手,
将所有尸身碎块埋葬于南庆山谷之中,直到他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宗主,直到他看到了三位太上长老的尸身,直到他看到了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