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厅的很多人也不理解厅长为何这么热在大门口等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物,那个小白脸还算是模样齐整,可是另一个穿着的乌七八糟的,绝对是街上的盲流了,也只能理解为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自己家的日子自己清楚。
到了厅长办公室,车焕成给秘书交待自己这一会什么人都不见,然后就亲自给赵文泡茶。
车焕成每次和赵文见面总是很私下的,所以他的秘书虽然隐隐约约的知道赵文是什么人。可是这会也有些迷糊。而陈解放也就捎带着享受了一下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厅长给端茶的待遇。
赵文给车焕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陈解放同志。这位是省委要害部门的领导。他日理万机,工作非常忙,听到我的汇报后。无比重视你的情况,认为你是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工人代表,所以才抽取了宝贵的时间来专门的接见你,希望你实事求是,将你所了解临河市的事情,给省委说明一下,我们会根据情况来分析、研究并且处理你的问题的。”
陈解放一听,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碗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来要和车焕成握手,车焕成就从办公桌后走过来,伸手和他轻轻一握,陈解放激动的说:“省委的领导同志,我,我可找到组织了。”
赵文觉得陈解放可能真的有些激动,连一贯说话前面加的那些语录也省略了,车焕成就微笑着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陈解放同志,你辛苦了,请坐。”
车焕成轻轻拍了一下陈解放的手,然后再次的看了赵文一眼,见赵文低头正在喝水,脸上却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心里就嘀咕。
陈解放放开了车焕成的手,立即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尊敬的领导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请接收一个来自生产第一线的老工人赤城的爱国热情!”
“请坐下说。”
陈解放等车焕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才回身坐下,说:“领导同志,我叫陈解放,男,现年五十六岁,家住临河市天南机械厂家属院,曾经是临河天南机械厂和临河威顺机械厂的一名工人,可是,现在我却被开除了……我,我有冤情!”
赵文看着陈解放很激动,就示意他喝点水,陈解放喝了一口水,可是水有些烫,他又吐了出来,赵文就看了一眼车焕成,车焕成这会脸上也带着不易觉察的笑,像是对赵文刚才笑话自己的一个回应。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陈解放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诉说。
陈解放说:“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报告领导,我状告临河市天南机械厂厂长张春林,坑蒙拐骗,将我骗到他小舅子开的威顺机械厂里干活,使我丢弃了原来在临河天南机械厂的工作,我状告临河威顺机械厂厂长陶翰林,他对我打击报复,威逼利诱,以不正当的理由开除了我,使我最终丢弃了工作,颜面丧尽,我状告临河市税务局,他们以不作为的方式对陶翰林进行庇护,狼狈为奸,
对我却冷嘲热讽,冷眼相待,甚至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说我是神经病,骂我是资产阶级的走狗,混进工人队伍中的败类!”
赵文问:“你慢点说,陈解放同志。”
“你是说你原本是临河天南机械厂的一个工人,张春林使用欺骗的方法将你的工作关系转入了陶翰林开的威顺机械厂里,也就是说你由一个国营大厂的工人,一下子就成了私营企业的员工,是这个意思吗?”
“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目张。是的,你说的对,我丢弃了原本的工作,心里有多难受,天南厂,我从十八岁就在那里工作,几十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那里留下了我的青春和梦想啊……”
赵文就问:“可是陈解放同志,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是,天南机械厂面临着经营不善,资金运转困难,厂子也要倒闭关门,工人们无事可干,就要下岗再就业了,说的直白些就是要另谋出路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被张春林优化组合到了威顺机械厂,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车焕成就接过话题说:“是啊,陈解放同志,在哪里都是干,你有活干,就可以挣到钱,就可以养家糊口,同时也就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陈解放瞪着眼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天南厂的困境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张春林这些厂长领导们胡作非为给捣腾空了?谁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威顺厂是什么厂?天南好歹是国家的,可是威顺却是私人的,公有和私有,这时泾渭分明的两个概念,怎么能混为一谈!”
“张春林是天南厂的厂长,那是国家任命的,可是威顺厂却是张春林自己悄悄办理的,然后让他的小舅子顶了一个厂长的名头,他们偷梁换柱的把戏能骗得了省里的领导,难道能骗得了临河土生土长的街坊邻居?”
车焕成这会有些了解赵文带着个乞丐一样的人到自己这里来是为什么了,他听赵文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陈解放同志,你又是为什么要说威顺厂以不正当的理由开除了你,这个和你们当地的税务机关以及政府机构,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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