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雪河猛然瞥见师父一脸诡异地怪笑,立刻揪起他衣领,拎到跟前小声问道:
“老怪!你是不是夹带私货啦?!”
“唉哎,我这老眼昏花的,随身带的小瓶瓶又多,随便放串点什么粉粉末末啦,也是很正常嘛!”
“喂!”
雪河见他承认了,立刻担心道:“不会被发现吧!……这种事,你,很缺德的喂!”
“傀儡蛊而已,又不是迷心蛊。”
束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就老四这死脑筋,这个时候再不推他一把,等他自己开窍岂不是得等下辈子咯!”
雪河看着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郎情妻意的样子让人心里一阵高兴,语气随即软了下来:
“下不为例!”
“知道知道!”
此时的狴犴心里也是一阵奇怪,莫名像是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整个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倒,可巧就正遇上她柔美的唇瓣。
两人虽然皆是有情有意,却是谁也未曾道破,连手指相碰都会红着脸躲开;如今第一次初尝恋人甜唇的滋味,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还有心思缠绵,一下子就羞红了脸,随即各自低头转过脸,唯有十指紧紧交扣在了一处。
傀儡蛊是一种很低等的蛊,在极短的有效时间内,会听从施蛊者的号令让宿主做出简单的动作。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令针锋相对的两人立刻就安静下来,臊得满面通红,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
但是同时被一群强势吃瓜群众围观,又不免尴尬。
束海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对众人说道:“你们以后给我记住:永远不要跟女人吵架!吵输了还好,大不了丢条性命;要是吵赢了,那就注定当一辈子单身狗,再也翻不了身啦!”
“喂……”
“说句软话又不会死!向女人低个头有这么难吗?……死要面子活受罪,谁难受谁自己心理清楚。”
束海表面上奚落众人,指桑骂槐的意味十分明显。
众人居然一边倒地都站束海,一致对着老四疯狂暗示。不知是迫于压力还是自己有所反思,亦或是勇于向老怪这个黑恶势力低头,总之狴犴沉默片刻,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支吾道:
“我,是我当初不应该留那首诗。这件事,确实欠考虑,言语冒犯,对你不起。”
虽然态度有些勉强,但是这句话能从那么骄傲的狴犴嘴里说出来,已是十分不易。
没想到一直言语凌厉寸步不让的停云,此时竟也低着头小声说道:
“……其实,我也有错。”
蒲牢见状,也忙上前施礼道:“先前多有得罪!如今既然话都说开了,误会也澄清了,那两个人就别再吵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嘛。”
“对嘛,老四你不可以对一个姑娘家这么凶!”
众人一改初见时的敌对态度,立刻对停云热情起来,不仅对之前的事赔礼道歉,还嘘寒问暖地,倒让停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咦——?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雪河的预料,直看得瞠目结舌:这些习惯了打打杀杀、不解风情又一根筋的蠢男人,是被老怪吹了什么歪风不成?怎么突然间就乖觉起来了呢?真是开窍了吗?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怪!”
雪河使劲揪住正企图溜走的束海,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搞什么名堂?你又跟他们瞎说什么啦?”
“喂!”
束海一本正经地打掉她的手:“你这死丫头!有事相求的时候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喊人家‘师父父~’,现在用不上了就叫人家‘老怪’!有你这样的嘛?!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若换作以前,束海以真身相见时那副白净面皮的俊俏少年模样,拖个长腔、扯个卖萌撒娇式的调调还让人觉得可以接受;然而现在,一个身高不足四尺的干瘪老头,一脸褶子跟个地精一样,额,这画面实在是有点……
辣眼睛。
雪河满是嫌弃地转过脸,心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早一巴掌糊过去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哪怕四哥再话不防头要出口伤人,众兄弟也能帮着调解,而不是一味地只知道好勇斗狠。
见四哥和停云的事大概没什么好担心了,雪河四下寻找覃柏,却瞥见他正独自歪在墙边竟是已经睡着了。原本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片潮红,领口微敞,虽然伤处已经包好了,衣服上还沾着斑驳的血渍;刚才进门时瞧见他,整个人也都无精打采的,明明瞧见自己回来也不说话,如今这屋里一片闹哄哄的居然还就能睡着了?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雪河丢下老怪,几步走到近前,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竟是滚烫的。这时候发起高烧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睡得很沉,连雪河摸他的额头都没有发觉。
“师父!”
“诶?又来?”
束海撇嘴,使得那张原本就丑陋的脸更加狰狞了:“不成,这回不好使了,我不上你当了,哼。”
见他耍起小孩子脾气,雪河没办法只得赔笑道:“师父!你快过来瞧瞧啊!难道你想让你徒弟变成寡妇吗?!”
束海不以为然地掏掏耳朵:“反正我看你这几日愁眉不展的,正好他死了你就换一个呗!”
“可是他不能死啊!”
“你这话倒是奇了!”
束海笑道:“这凡间的人哪有不会死的?早晚罢了!谁都逃不过轮回,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