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沿海,山昌中学。
夜间,第二节晚自习的时间段里,校园内一片安静。
初三五班的学生们,在这夜间的自习课上,每个人的神态动作各不相同。
有的皱眉沉思,有的趴在桌上思考,更有一些双手捂耳,紧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教室中间,第五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少年。
此时,他正趴在课桌上,双手拿着一本语文课本,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少年名叫郑云,他那乌黑深邃的眼眸,原本泛着迷人的色泽,此时,却显得有些忧郁,又有些呆滞,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了何方。
“唉!”郑云叹了声气,自言自语的呢喃道:“第二节课后,自己就要回家,又是没完没了的背书,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回想着过往,他忍不住的感到一阵郁闷心酸。
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一直跟着自己的奶奶和叔叔生活。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那个无良叔叔,已经快三十岁了,为什么还是个单身汉。
仿佛更年期了般,当然,如果男人也有更年期的话,没事整天板着张脸,像个黑金刚似的,对他不是打就是骂。
更是每晚都要让他背经书,不背诵到十一点,就不让他睡觉。
从小跟着他叔叔晨跑、打坐、练功、画符、背各类经书,整整十五年了,看起来,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更气愤的是,稍不如他叔叔的意,他的屁股就要被打‘开花’。
郑云的眼神有些呆滞,抬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油然而生的感叹着。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有个无良的叔叔,真是个悲剧的人生,唉!我的屁股啊!”
“噗嗤!”
一道轻笑声,随着他的感叹从后方传来,郑云疑惑的转头看去。
只见,后桌的女同学张素叶,文静的面容下,强忍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笑的有点略显泛红。
她那脸上的两个小酒窝,仿佛会说话般,调皮的跳动着,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珠子,画圆圈般地旋转着。
郑云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咚!”
“嗷哟!”
郑云低声痛呼,一手按住后背腰部,低头弯腰倒吸着气,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疼!太疼了,撕心裂肺的疼。
痛!痛死了,痛入骨髓的痛。
郑云无名火泛起,转头看向正后方的女同学,张瑾萱。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沉声说道:“你有病吧?”
双眼紧盯着张瑾萱,恼怒的继续说道:“之前后背被你撞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今晚上居然又撞?你是撞上瘾了吗?”
张瑾萱一副冷若冰霜的容颜,似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冰块般,透着刺骨的冷。
她皱了皱眉,一脸的厌恶表情,冷傲的看着郑云,并不说话。
郑云不甘示弱,怒目圆瞪的与她对视着,气得是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对方是个男孩子,那么,郑云绝不会介意给她一顿暴揍。
他又岂会在乎那么多?又岂是个愿意吃亏的主?
奈何,对方是个女孩子,就算他心中再生气,却也是不敢下手。
毕竟,打女孩子,本就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愿开口说话,仿佛针尖对麦芒般,皆是不甘示弱。
一阵火药味弥漫着,引得四周同学纷纷转头,向两人投来了注目礼。
“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不清楚,两人该不会打起来吧?”
“应该不会吧,要打,早该打了。”
“说的也是,怎么感觉着,两人有一见钟情的意味?”
“噗嗤!咯咯咯……”
同学们的议论声和轻笑声,纷纷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人却并未理会,依旧是怒目对视着。
郑云嘴角微微抽动,我呸!就她?还一见钟情?
虽然长得有点祸国殃民,可是,整天板着张死人脸,看着就让人反胃,自己除非瞎了眼才会喜欢她。
张瑾萱没有理会同学们的议论,依旧是冷眼相对的盯着郑云。
她的眼神有点冷,却又有些傲!一副女王的神态,似乎根本未将郑云放在眼里。
张素叶眼神闪烁的看着两人,强忍着一脸的笑意,却不知,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是出卖了她。
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酒窝也在笑,笑起来的样子当真动人。
许久之后。
张瑾萱嘴角划过一道冷笑,冷冰冰的说道:“你吵到我了,能安静了吗?”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没完没了的碎碎念,不想自习可以回家,别在这打扰别人晚自习。”
郑云怒目圆瞪的看着张瑾萱,久久不知如何言语,胸口的一道闷气,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一道深呼吸,缓缓转身,唯有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
算了,忍吧!打女孩子,好说不好听。
呀的!自己是不是印堂发黑,怎么感觉流年不利啊?
不行,回家之后,要去找个镜子好好照照,然后再画几张符给自己辟辟邪。
虽然自己画的符没什么鸟用,但是,好歹聊胜于无。
心想着,他自觉有理的点了点头。
张素叶眼见郑云吃瘪转身,当即掩嘴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