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知是何力量,竟能逃过神通:黑夜的大部分封禁。着实可怖。”
“可那又如何?”
“宁风一无力量。二要面对我。三要面对猴魅。以猴魅的作风,他定然是先对付宁风,再对付我。”
“宁风一败,我立刻抽身,犯不上跟猴魅硬碰。”
“只要跟太阳神宫弟子无关,事后我就请叔伯出手,直接擒下这只猴魅,好生研究便是。”
七夜算尽一切。认定是宁风不是败在他手上,就是败于猴魅之手,没有其他可能。
他的脸上,甚至闪过一抹遗憾。
遗憾宁风这样难得的对手,不能堂堂正正地击败。
“我固然不能取其性命,猴魅却无此顾忌,就希望他能在猴魅手上,逃此一劫吧。”
“那样的话,或还有机会,再争锋一次。”
七夜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宁风已经近了,近到为劲风鼓荡而起的书生袍几乎要拂到了他脸上。
宁风。面对七夜,遥遥地伸出一只手,并指成剑,向着七夜眉心点去。
“没用的。”
七夜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反探过去。
与宁风出手的全无动静不同,七夜手一动,无边黑暗汇聚,如是整个神通:黑夜笼罩天地的力量,尽数为其抽取,即将酝酿与雷霆一击。
“你没可能……”
七夜到口边的话,戛然而止。
他一片漆黑,比夜更纯粹的黑色眼睛里,第一次卷起惊涛骇浪,夜的沉静为浓浓震惊所取代。
宁风身上,有光!
由淡而浓,自冷而热,从清到炽!
宁风身上有力量,澎湃的力量在涌动,恰似火山酝酿了万年,一朝而爆发。
“纵永夜不易,亦当有星月。”
宁风长吟出声,天上黑幕散开,露出一轮皓月当空,遍洒清辉。
“为什么?”
七夜震惊出声。
他不震惊夜幕揭开,露出皓月,类似的事情,宁风已经做出过一次了。
他震惊的是,凭什么?!
宁风凭什么能凭着力量震荡,引出当空皓月?
之前唤出周天星辰凭的是荧惑旗,凭借着的是星力之间的牵引,现在呢?
七夜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难不成宁风还兼修了月华之力吗?
“精通月之力的宗门,只有已经覆灭的太阴神教,记得太阴神教就是被太阳神宫所灭,难不成这宁风是太阴神教余孽不成?”
这个想法要是换在平时,七夜自个儿都能笑出来。
开什么玩笑,堂堂天下七宗之一的太阳神宫,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将死敌宗门的余孽立为首席?
连这点洞察能力都没有,神宫那些老祖级别的老怪物们,是怎么在跟其他天下七宗无数老狐狸的明争暗斗中保护宗门的?
这是凭够横就行的吗?
好在,宁风接下来的长吟解开了其疑问,不然难说七夜会在这个问题上绕成什么样子。
“亘古大日,光辉不绝,纵西沉,亦永炽。”
“其光照于月,映而出,是为月华。”
“即为:月光,亦是日光。”
“月之力,亦是日之力!”
“喝!”
宁风一声暴喝,将太阳法运转到了极致,太阳神宫在他脑海中喷薄而出,又不直接爆发出来,而是在观想中,观想出一轮圆月。
神宫之光,映于圆月,反射而出的就是月光。
月华的力量,取代太阳之力,在宁风的体内震荡,呼应着天幕上的皓月。
皓月之力,浓郁到无可附加,无穷无尽般地蜂拥入宁风的体内。
“是月朗星稀……”
七夜恍恍惚惚,他听到了宁风长吟,隐隐能明白宁风所作所为的原理,更能明白宁风一瞬间吸引来的力量如此澎湃之故。
那是他一记小神通:星稀,将繁星之力掩盖,集中到了皓月之上,形成神通:黑夜里面,皓月之力近乎无穷无尽的结果。
换句话说,宁风现在这一击能强大至此,能召集如此澎湃伟力,是他七夜搭的一把手。
七夜的猝不及防,外加宁风的毕奇功于一役,一击太阴神光,盖过了七夜匆忙调动起来的力量。
“他怎么敢?!”
七夜终于慌了,他无法理解在猴魅虎视眈眈,几乎必然出现的情况下,宁风怎么敢如此孤注一掷?
他自己将绝大多数的力量用来防备猴魅,面对“没有力量”的宁风,只是小半。
现在想要改逆,亦不可能了,这一次正面交锋,他七夜输定了。
这一输,必然伴着一韶伤,这轮争锋,这场游戏,就相当于他已经输了。
“猴魅!”
七夜绝望中的眼里一亮,他看到了。
在这一刹那,七夜看到猴魅的影子蓦然而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宁风的背后,一双爪子,几乎抓向了宁风的脖子。
“惑!”
“我们两个还是为猴魅所惑,它不曾带来什么幻境,只是借着惑心之力,完美掩盖了自身行踪,无论是我还是宁风,明知道它必然出现,也没有能察觉。”…
“宁风,死定了!”
七夜不知悲喜,兴许是变化来得太快,他都没有能来得及悲喜,眼睁睁地看着猴魅将爪子,搭到了宁风的脖子上。
宁风身上月华之浓郁,几乎在大地之上,再现一轮皓月,故而,近在咫尺的七夜看得清清楚楚,猴魅爪子近到了什么地步,它甚至都压弯了宁风脖子后面纤细毫毛。
恰在此时,无法言述的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