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阴见凯瑟琳没有表态,也不着急。
她从挎包里摸出一本表皮粗糙的书,慢条斯理地翻阅起来。
罗南看到那书的封面,瞳孔一缩,是莉娜家里那本《神经》。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全赖于封面贴了一个米老鼠的贴纸。
“神经?”凯瑟琳面色阴沉:“你明知道我们信奉的,不是这位耶禾口华。”
“不不不。”老光阴伸出食指凭空晃了晃,微笑道:“奥利弗,你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有联系的。”
她走向凯瑟琳,后者有些犹豫和警惕,后退一步站在闺房的边缘。
老光阴对此不以为然,把书凑到凯瑟琳跟前,指着一页念道:“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照我们的样式找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天空的鸟,地上的牲畜,和所爬的一切昆虫。”
“还有这句,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
这两段罗南有点印象,讲述的是上帝造人的故事。
“这两段,说明神经里的上帝,创造了自己的仆人。恰好,那位主,也创造了自己的仆人,这是第一点。”
瞥见凯瑟琳惊疑不定的目光,老光阴翻着《神经》,指向另一处:
“火苗是怎样吞灭禾稼,干草是怎样落在火焰之中。他们的根必像朽物,他们的花必像灰尘。因为他们厌弃上苍的教训,鄙视智者的圣言。”
“这一段,删掉最后一句,恰好是羊皮纸第十张的内容。”
【已记录羊皮纸的残卷(1o)的内容】
听到系统的提示,罗南眉头紧皱,没有生出一点儿愉悦的心思,
莉娜那本勾画过的《神经》,竟然藏着其他羊皮纸残卷的秘密?
凯瑟琳咬着嘴唇,没有开口说话。
老光阴继续翻动着《神经》,伸手指向一段,念了出来:“又说,你不能看见我的面,因为人见我的面不能存活。”
“你想知道我半年前生了什么吗?呵,当时利用黑暗禁忌法阵,我在虚空中得以见过那位主的背影。只是一眼,我差点精神崩溃致死,这和上帝见之则死的描述,是不是很像?这,是第二点。”
随着老光阴娓娓道来,凯瑟琳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背在身后的手抠着门框,显得很是紧张与焦虑。
“我来的时候,为何无人等候呢?我呼唤的时候,为何无人应答呢?”
“这位上帝,和那位主,都很注重召唤的力量,这种巧合,是第三点。”
凯瑟琳脸色愈冷峻,额头竟有汗珠滴落。
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嘴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
老光阴对凯瑟琳的反映很是满意,她伸出大拇指沾了些唾沫,不断翻着《神经》,念出一段又一段的内容。
“耶禾口华转了极大的西风,把蝗虫刮起,吹入红海,在埃及的四境连一个也没有留下。”
“向海伸杖,耶禾口华便用大东风,使海水一夜退去。水,便分开。海,就成了干地。”
“他说,我夜里见异象,看见天的四风陡起,刮在大海之上。”
“耶禾口华不轻易怒,大有能力,万不以有罪的为无罪。他乘旋风和暴风而来,云彩为他脚下的尘土。”
“天使回答我说,这是天的四风,是从普天下的主面前出来的。”
连续念出好几段《神经》上的内容,老光阴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口沉入水底的老钟,不见波澜:“那位主,也是用风的啊……”
凯瑟琳闻言如遭雷殛,愕然瞪着她,声音颤抖:“你……你是说?”
老光阴的嘴角一勾,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她没有正面回应凯瑟琳的猜测,而是继续翻着《神经》,指着一段内容念道:
“灯台中央,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长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金带。”
“他的头与皆白,如白羊毛,如雪,双眼如同火炬。”
“脚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
罗南闻言,内心砰砰直跳。
这三句话,原本是描述上帝相貌的句子。
但最后那一句,和羊皮纸残卷(15)的内容,高度重合!
“奥利弗,这三段话描述的什么,就不必我赘述了吧。”
老光阴把《神经》合上,放入挎包,脸上的笑意未减:“我在圣会得到的羊皮纸残卷内容,还有桜都的笔迹,跟上述中的两句,很相似。”
“磐石中间,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长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金带。”
“长衣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精金,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
【已记录羊皮纸的残卷(1)的内容】
罗南双眼紧紧盯着监控画面,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
他感觉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身处现场的凯瑟琳,比罗南的心情更加复杂。
面对一直敬重的主,真要知道答案,寻求真相吗?
这种对于未知的好奇,犹如潘多拉魔盒。
不打开它,心里就跟猫抓似得,难受。
凯瑟琳脸色挣扎,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后才抬起头:“最后那张羊皮纸,是什么内容?”
老光阴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把纸条展开,却不念内容,吊足了胃口。
随后,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收了回去,语气平静:“我现在,只缺你藏起来的那张羊皮纸。”
这是一场交易。
用一张残卷,换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