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阿嚏——”
当陶沝坐在床上成功地打响了第一个喷嚏之后,紧跟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接着一个,然后鼻涕也随之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般倾泻而下……
该死!她这次好像是真的病了!
“福晋!您没事吧?”绿绮原本是在外间屋里为陶沝准备早起所喝茶水的,闻讯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内室来。“该不是昨晚坐在外面着凉了吧?”
陶沝想否认,但还没等她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便已经再次被接连不断的打喷嚏*给控制住了:“没……阿嚏!……阿嚏!阿嚏……”
这一连串的响亮喷嚏声让绿绮有些听不下去了:“福晋,您昨儿个晚上到底在外面坐了多久啊?”想了想,又半是埋怨半是忧心地补充一句,“奴婢不是提醒过您,让您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的么,您……”
“我当然有听你……阿嚏——阿嚏——”陶沝认真地打着喷嚏,试图以此来回避答绿绮的这个问题。她才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在外面坐了一整夜,直到早上——也就是后者来叫她起床之前没多久——才进的房。
“福晋,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帮您看看吧!”眼见自家主子这会儿明显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绿绮不禁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试图冲陶沝提出看医就诊的建议,然而后者给出的反应却是当场摇头拒绝:“不用!这不过只是小病而已,犯不着特地去请大夫……我听人说,像感冒……啊不,风邪这种病,吃药要过一周才能好,不吃药七天也就好了……”
她一定要彻底杜绝再喝那种乱七八糟的黑糊糊的中药的任何机会!
“福晋,你这样任性可不行!”绿绮显然没有被她的这番“诡辩论”所忽悠成功,当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藏匿在话语中的小心思:“你不能因为怕喝药就连大夫也不瞧的……”
“呃——”陶沝没想到会被对方看穿自身企图,脸上不由地一阵尴尬:“绿……阿嚏……绿绮,你误会了,我其实并不是怕喝药……我——阿嚏!你以前难道就没听说过么?是药三分毒,像风邪这种小病还是少喝药或者不吃药为好,等它自己痊愈,这样才可以增强自身免疫力……”
绿绮虽然听不懂免疫力这些个专业术语,但也知道“小病不治成恶疾”的道理。“可是,像福晋您这样接连不断地打喷嚏,应该已经不算小病了吧?”
“绿绮,你知道吗?其实这打喷嚏的次数也是具有特别含义的——”见对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好打发,陶沝只得换一种方式故作深沉地说着,然后如自己预期中的那样对上了一张写满疑惑的脸:“打一个代表有人在想你,打两个代表有人很想你,打三个就……阿嚏!”
因为这个喷嚏打得相当不是时候,绿绮这厢已等不及好奇地接上了她的话茬。“三个就代表有人很想很想你么?”
“不!”陶沝立刻否定了绿绮的答案,并与此同时朝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摇了摇,然后一本正经地答道:“打三个喷嚏就代表你应该是真的病了……”
尽管这个回答明显有些雷人,可绿绮还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福晋,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你究竟是打哪儿听来的?”
“这在我们那儿可是很流行的说法!”陶沝起初笑得一脸得意,但下一秒便想起绿绮原先也是那座都统府里的下人,想要用跟打发九九一样的解释来打发她似乎并不容易,当下又赶紧收起笑容,故作镇定地发问:“难道你之前在府里从未听闻过?”
绿绮歪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遍,皱着眉摇了摇头,当然也没有对陶沝的这番话表现出有任何怀疑的成分。陶沝心中刚暗松一口气,就听到对方又接了下去:“不过,既然福晋都说自己是生病了,那么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吧?”
该死!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念念不忘自己的初衷呢?
“绿绮,难道你就不能放弃去请大夫的想法吗?”见左右劝说都无效,陶沝只能拿出她最后的杀手锏——耍无赖。事已至此,就不能怪她动用最后这点保留手段了。“你家福晋我都生病了,你应该待我好点,比如说问我想吃点什么,或是……”
她一面说,一面可怜兮兮地扁着嘴朝自家小丫鬟一下一下地眨巴眼睛:“不是都说病人最大的么?那你就应该听福晋我的,我不要吃药,要吃好吃的……”
绿绮听得嘴角一抽,脸上尽显无奈:“那……福晋想吃什么?”
“嗯,这个嘛……”陶沝歪头蹙眉地想了半天,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亮光。“我要吃酒酿桂花圆子羹!”
“酒……酿?”绿绮似乎对这个词感觉有些陌生,“福晋说的可是酒醅糟?”
“酒醅糟?”陶沝对这个词更加生疏。“是什么?”
“……”此语一出,两人突然间都不说话了。这一横跨南北地域的文化差异使得主仆二人一时间只能大眼对小眼,无声胜有声。
所幸绿绮是个无比称职的丫鬟,对峙了好一会儿,她首先开了口:“虽然奴婢不知这两者是否就是指一种物事,不过既然福晋想吃,那奴婢就先去膳房吩咐看看,或许那儿的师傅知道……”
“如此,便有劳了!”见其表现得这般t恤,陶沝倒是有些脸红了。
紧接着,一刻钟之后,绿绮回来房间通报:
“福晋,您刚才说的那道酒酿桂花园子羹膳房表示好像不会做……您看是不是能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