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陶沝抱着这种念头磨磨蹭蹭地挪到桌前,在那位管事太监的白眼之下,低头领着那几名已经过了第一关的秀女往储秀宫方向走去。
因为害怕在路上碰到某些知情人士认出自己,所以陶沝这一路上始终低着头、脚下生风一般走得飞快,而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秀女也均是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完全没有半分抱怨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这几位待选秀女送至了目的地,陶沝整个人算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正要借机开溜,却不想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便被刚好从门里出来的一位嬷嬷叫住了。而她提出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让陶沝把一个刚检查完并过关的秀女送去储秀宫的后殿。
陶沝原本想反抗,但在紧接着看清那名待选秀女的相貌时,内心却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丝犹豫——
那是一个绝对能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美丽女子,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几乎是把所有女子五官肢体上的优点都全部集中了她的身上,而且这还不算,她整个人最为出众的地方,更倾向于自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别具一格的独特气质,绝对要比其外表来得更胜一筹。
天知道,陶沝素来对这种气质型的美人是最最没辙的,而现在,要她开口拒绝这样一位气质美人的要求,她实在是有点狠不下心。反正刚才都已经扮过一回太监了,要差也差不了这一回。她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将佛送到西吧!
想了想,陶沝认命地咬咬牙,点头答应了那位嬷嬷的要求,领着这名秀女前往储秀宫后殿。
陶沝这一次依旧自顾自地埋头走得飞快,而跟在她身后的那名女子却也同样没有抱怨,只是始终都露着一脸苦色,走路步速慢不说,还时不时地发出两声低低的啜泣音,将一个不愿进宫的秀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古人曾有云,美女清泪时,最令旁人为之动色。陶沝这厢自然也不例外。
在眼看着自己和那名女子之间已然拉开了老长一段距离之时,她果断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略带同情地望着还在后面慢慢移步的对象,忍不住从嘴里冒出一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进宫参选?”
“……”闻言,那名正从后边缓步跟上前来的女子当即抬起头来瞟了陶沝一眼,嘴唇微微一动,却并不说话,只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继而又重新低下头继续轻声啜泣,大有“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架势。
陶沝虽然同情美女,但却也并不喜欢这种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想来,这名女子会哭泣的原因定是如她所说那般不愿进宫,既如此,那就应该想办法而不是流眼泪。因为谁都清楚,在事件来临之时,光会哭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关键的关键还是要找寻合适的解决办法。
据她所知,清朝初期,也就是康熙早中期年间,八旗选秀的筛选条件还没有像清朝中后期控制得那般严格,很多时候是可以钻出空子来的。所以,若是有哪家女儿真不想进宫的话,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其中一种便是花钱消灾——也就是说,只要你肯重重砸钱,很多事情都是有办法迎刃而解的。
于是乎,她果断地加强语气又问了一句:“你既然这么不想进宫,那当初怎么不知道想想办法?”
陶沝这话一出口,噔时好比平地惊雷一般,将那名女子在第一时间震得停止了啜泣。而后,她反射般地抬起头,眼带不可思议地定定望向陶沝,那神情,仿佛比听到2012世界就要整个灭亡的消息还要更为震惊。良久,她轻垂眼睑,嗫喏着开口回了三个字:“……想过的。”
“什么?”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显然在极大程度上挑战了陶沝脑海中的理解神经线,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对方是想说自己其实是有想过办法的。
“……阿玛原本是打算出钱贿赂有司的,甚至还特地从别处买了一名穷家女子来顶替我的名额,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偷偷传了出去,这事儿偏偏被朝堂上一直怀恨阿玛的那些仇家知道了,于是对方暗施手段向户部告了密,所以……”
那名女子一边抹泪一边泣声述说,直看得站在一旁的陶沝再度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酸。她试图找理由安慰对方:“其实你也不必这般悲观啦,毕竟,现在只是选秀女而并非选宫女,一旦被选上了就一定要干到25岁之后方能出去,而且你这会儿也只能算是初次入围,并不见得最后一定会中选,到时候还是有机会可以出去的……”
“可是……可是……”听完陶沝的这番话,那女子似乎想要开口争辩什么,但陶沝这边却快她一步,抢在对方前面接下去开了口:“哎呀,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啦!相信我没错的——”说完,她豪气地一挥手,冲对方既暧昧又奸诈的嘿嘿一笑,趁对方发愣时凑到其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长得的确很美,但若你真的不想被皇帝选上的话,那也是有办法的……”
“不行不行!这件事万万不可……”孰料,还没等陶沝把话说完,那名女子就已经后退开去,中途截住了她的话茬,并使劲摇头:“若果我此番故意将容貌扮丑来躲过选秀,阿玛的那些仇家肯定是会知道的,如果他们到时候又借机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来刁难阿玛,那我岂不是又害了阿玛吗?”
呼,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丫头貌似挺有孝心的,可惜脑子笨了点……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