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陶沝立刻跳下马车,站在大街上四处张望。
虽然现下已近申时末,但路上的摊贩行人还是很多。陶沝沿着街道东瞧瞧西看看,却到处都没再见到那面写有“卜卦相面”字样的旗子。
该死!
陶沝忍不住用力跺脚。她先前只听到那个小徒弟说他们每日都在城东摆摊,可是却忘了问对方具体的地点,城东有好大一片区域呢,她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会摆在哪儿?呜呜,这一次,她大概又要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师兄失之交臂了……
正暗自伤心呢,方才那个赶车小厮从安自后方跟了过来,有些疑惑地发问:“福晋,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正处于极度郁闷状态的陶沝原本并不打算理他,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对方每天经过的地方多,见到的也多,或许曾经有看到过那两个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赶忙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试探性地问道:“这附近……是不是有个相面摊?”
“咦?”她这话一出口,那名小厮当即露出一脸错愕,“福晋您怎么也会知道这事儿?”
一听这话,陶沝就知道肯定有眉目,心下当即一喜,连忙追问道:“它在哪里?”
“哦,如果福晋是问那家新开的明德馆的位置吧?离这儿很近的——”从安一面说,一面拿手遥遥一指立在街角最尽头的那道红墙:“喏,就是这条街走到底的那座拐角处的馆房,有师徒两人每日清早会过来这儿,开馆卜卦……”
明德馆?!这名字为什么觉得那么耳熟啊?
陶沝本能地皱了皱,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当下决定暂时不予理会,接下去发问:“那现在呢?”
从安愣了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张口答道:“现在肯定已经闭馆了!他们每日午时一到就会闭馆的!即使后面再有人等着卜卦也不理——”
“这是为何?”陶沝有些好奇。
“奴才不知!”从安老老实实地承认,说完,见陶沝露出一脸失望,又赶紧补上一句:“奴才猜想,可能是他们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是吗?”
“因为据奴才所知,那对师徒俩好像并不住在这座馆房里,至于具体住在那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陶沝听完之后默默沉思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一个极重要的问题:“那,他们每日什么时候开馆?”
“奴才听说,开馆大约是辰时左右!”小厮从安极有耐心地给她一一讲述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所有消息,最后还附赠一句好心提醒:“据说那位师傅卜卦准得很,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前来,不过,那位师傅的脾气也同样古怪得很,他每日只算三卦,多了不算,就算给再多银子也不算,所以那些想让他亲自算的人就只能一早去排号,而且还必须是本人亲自去排的号,别人帮忙排的都不给算……所以,福晋若果真有心要找那位师傅卜卦的话,明日一定得请早呢!”顿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若是福晋不想如此麻烦,也可以直接找那位小徒弟算的,他算得也一样很准……”
“是这样啊……”听完小厮从安的这番讲解,陶沝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看来她今日是不可能再见到师兄了!只能等到明天再来碰碰运气,希望到时候那些排号的人不要太多!
就这样默默地在内心祈祷着,陶沝又央着小厮从安带她到那间明德馆跟前走了一遭。
虽然明知道里面没有人,但陶沝还是在从安诧异的目光中,自顾自地走到馆门前,轻轻地伸手拍了两下门环,听到里面的确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作罢,老老实实地回马车上坐着,兀自发着呆,连九九何时上车来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了?”
九九一上车就发现陶沝呆呆地坐在靠窗的侧边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方向发呆,但帘子却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什么。他忍不住探头过去,颇有些好奇地发问:“你在看什么?”
这一声低沉的男中音唤回了陶沝还在神游的思绪。
她怔怔地一抬头,赫然发现某人那张放大了n倍的脸庞近在眼前,心中当场一震,而后本能地往后方角落里迅速退开。
见状,九九的脸色顿时一沉,心中也跟着无端冒火。只见他转身在车厢正对着门的位置上坐下,而后冲陶沝冷声命令道:“过来!”
哎?!
陶沝眨眨眼睛,有些不安地咬着下唇打量他:这家伙什么意思?
见她不动,九九脸上的怒气更甚,当即多吼了一个字:“坐过来!”
“哦——”终于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陶沝小心翼翼地应一声,将自己的屁股往对方的位置慢慢地挪了两寸。
“哼!”九九忍不住飞来一记冷哼,沉声:“再坐过来一点!”
呃,靠这么近要做什么?
陶沝皱眉想了想,又往九九那边挪了两寸。
“怎么,爷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终于,九九忍受不了陶沝的这种龟速挪移方式,上前用力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坐到自己腿上。陶沝吓了一大跳,正要反抗,却见对方动作轻柔地将一个镯子套在了她的左手腕上,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晶莹剔透的。
陶沝一愣,本能地停止了挣扎,傻傻地抬起了头。
九九这会儿的脸上是难得的笑意,很浅很浅,却又注满了犹如香甜豆沙馅一般软糯到极点的温柔:“这是铺子里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