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染张了张嘴,哑然。
“因为愧疚......是吗?”方亭瑜接着问道。
百里墨染点了点头:“若不是那晚偷溜出去见阿娴,我爹娘叔伯他们都不会死,要是我在......他们就不会死,从他们死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经黑暗了。我没有办法娶阿娴,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远离京城,既然都走了。又何苦还回来?”方亭瑜嘴角圈起一丝苦涩。
“在外面游荡了两年多,也想清楚了很多,我父母他们已经死了,可阿娴还活着,我欠阿娴一句道歉,我每天都在想她过的好不好......可终究,我连她都害了。”百里墨染满脸怆然,满头银发随风飞舞,说不出的沧桑,脸虽然还是那张脸
。心早已千疮百孔。
“阿娴她说,她不怪你。”方亭瑜泪流满面,说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她不怪我,我父母也不会怪我,可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一个人活着。”百里墨染苦笑道。眼中的痛苦突然消失了。
“今日能见四娘一面,幸甚。”
百里墨染说完,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匕首。
“不要!”方亭瑜尖叫道。
在匕首刺入腹部前,季长歌抢先一步打落他的匕首:“你死了,就没人能帮方亭瑜了,或许你能就她一命也未可知,你急着死作甚。”
百里墨染一怔。抓着发麻的虎口,嗫嚅道:“我......我能帮四娘?”
“是,而且只有你能帮她,从前那个百里墨染,可不是这样不自信。”温璟扬起嘴角看着百里墨染道。
百里墨染面色一僵,眼神一黯:“从前......从前的那个百里墨染。早就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
方亭瑜对着百里墨染大声吼道。
百里墨染诧异地看着向来柔弱的方亭瑜,微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句话。
看着百里墨染茫然无措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那个百里墨染。完全就是两个人,在*体内那个百里墨染应该是从前自信的百里墨染,而现在的百里墨染自信全无,想来家破人亡对他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如果说原来还有一点幻想,那便是黄静娴,现在从方亭瑜口中得知了黄静娴真的不在了以后,所有活下去的信念都消失殆尽,便萌生了轻生的念头,温璟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但她从来没想过自杀。
“详细情况回头我们会跟你说,请先放下你是废物这个念头,死者已矣,生者更需要你,这么简单的道理,相信你能分清孰轻孰重。”温璟看着百里墨染道。
百里墨染沉默半晌,点了点头,看了方亭瑜一眼。
“上车。”季长歌对着百里墨染道,他觉得有必要跟百里墨染说一下整个案子的经过,或许百里墨染会成为最重要的证人,能够证明方亭瑜不是装疯杀人。
...
到了城门口,守城士兵一看令牌,连忙把门打开放车马进城。
“季大人,梁大人已经派人等候在此。”
“嗯。”
几十名大理寺侍卫把车队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车队继续向大理寺驶去。
大理寺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季长歌瞥了一眼,面色更加冷峻了些。
赵盛华、曹泰和梁千钧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大人,嫌犯都已抓到。”季长歌走上前道。
“把他们都带上来!本官要好好审理他们。”赵盛华冷冷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季长歌手微抬,丁武向马车中走去。
看着赵盛华眼中闪着熊熊烈火,曹泰悠哉悠哉看着前方,反正他只是个打酱油的。
“赵大人,好大的官威。”一个带着手镣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抬头看着赵盛华。
刚想发怒,赵盛华一看那男子,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太子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曹泰和梁千钧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中万分庆幸方才没有甩官威,这赵盛华自作孽不可活。
温璟吃惊地看着东升,她想到东升是个大人物,却没想到东升竟然是这么“大”的人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