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了几日,裘袭却没有任何动静,王玦每日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裘袭却不出客栈半步,每天待在客栈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最近最热的话题便是即将到来的春闱,整个京城都在传,金陵王十七是这次春闱当之无愧的状元,而温璟只是找了几个说书人在茶楼说了几段,便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到了二月,各个赌坊开盘,赌今年状元人选,压王玦的人竟然大大超过了别的人选,裘袭是去年乡试的亚元,也就是第二名,原本很有希望的三名考生都在去年考试前夕被杀,而王玦因为身残逃过一劫,腿疾治好后,便成了最热门的状元人选。
二月初四这日,王玦照样在云来客栈附近闲逛,丁武带着人假扮路人在王玦周围贴身保护,只等裘袭上钩。
“老大,今天看来又白忙活了,太阳都快落山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一名侍卫小声嘀咕道。
“闭嘴,就你话多。”丁武白了那侍卫一眼,他也不耐烦,可这是季长歌特意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也想回家,谁愿意每天在大街上盯着寒风瞎晃悠。
“老大,有情况。”一个侍卫小声道。
丁武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周围一眼,果然看见裘袭从云来客栈门口慢悠悠走了出来,并且径直向着王玦身后走去,双手放在袖笼里。
“小心靠过去,他只要掏出刀立刻把他抓住,看他这次还怎么跑。”丁武紧张道,他的季大人可是说了,要是王玦少一根汗毛,就让他回家养猪去。
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王玦一侧身,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背后也是出了一身汗。袖笼中的匕首紧紧捏在手里,这是温璟给他防身用的,虽然不会武功,拿把匕首也总比赤手空拳要好点。
裘袭果然也跟了进去。丁武一看,忙跟了上去,晚了恐怕王玦就血溅三尺了。
丁武一进小巷,便看见裘袭一手搭在王玦肩膀上,另一只手正往外掏着什么。
“住手!你个恶贼!”丁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手抓住裘袭正要往外抽的手。
裘袭满脸愕然地看着丁武。
“哈哈,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看你怎么赖!”丁武大笑两声,举起裘袭在袖笼里的手。
“这位捕头你在说什么?”裘袭慢悠悠道。
“当然是......这个......”
丁武看着裘袭手中的竹简,声音越来越低。谁来告诉他,为何不是匕首?!
“王兄,你这又是作甚?”裘袭转身看着正举着匕首对着他的王玦道。
“呵......呵呵,自然是......削苹果!”王玦把另外一只手上提着的一篮苹果举了起来。
裘袭笑道:“原来如此。”
丁武一把拉住裘袭,把他按在墙上搜了个遍。连一根刀片都没有找到。
“那你鬼鬼祟祟跟在王解元身后做什么?”丁武气急败坏,一把揪住裘袭道。
裘袭一把甩开丁武的手:“本朝律法可是规定了对待文人要以礼相待,我找王兄,只是想问问他这块竹简上面记载的是何意思罢了。”
裘袭说完,把手中的竹简放在丁武面前晃了两晃:“适才大人说什么?杀人?凶器?”
看着裘袭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丁武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竹简就不能杀人了?这竹片这么薄,你就是用来杀人的!”
“就算竹片能杀人。我也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用它去杀人。”裘袭看着丁武一字一句道。
“你拿着凶器跟在王解元身后,不是想杀他还能做什么?”丁武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强词夺理的嫌疑,但是看着裘袭那张嚣张的脸,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裘袭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转身举起王玦的手道:“按照大人所说。王解元似乎更有杀我的嫌疑,这匕首可比竹片锋利多了。”
“你!”丁武气的全身颤抖,却说不上一句话,这裘袭的口舌之利定不在王玦之下。
王玦在一旁也是哑口无言,这次真是辩无可辩。他拿着匕首,裘袭拿着竹片,根本没有证据抓他,这个裘袭显然是故意的,他们中了他的圈套。
“王兄,你可认识这字?”裘袭举着手中的竹片问道。
王玦仔细看了看裘袭手中的竹片,面色突然冷到了极点,上面是一种少数名族的文字,大概意思是:王兄每日在寒风中跑来跑去,真是辛苦你了。
“看来王兄是看懂了,哈哈哈。”裘袭大笑着离去。
“王解元,上面写的什么?”丁武看着王玦问道,看着王玦面色有些不善,但八卦的本性让他还是问了出来,虽然知道王玦八成不会理他。
“没什么。”王玦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三个字,说完冷着脸甩袖走了。
看着原本就是冰山脸,而此刻脸上几乎结冰的王玦,丁武心想,那竹片上难道写的是骂人的话吗?
“头儿,现在怎么办?”一名侍卫问道。
“哎,先回去吧,估计少不了一顿骂。”丁武叹了口气道,还是第一次被人耍的这么惨,谁他妈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明明是兵遇到秀才,有气没处撒。
温璟没想到这个裘袭如此狡猾,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看着他们演了几天猴戏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还出来戏弄了他们一把,真是可恨之极。
尤其是王玦,近身三丈以内不见生物,连温璟见了都绕道三尺,原本就是傲娇一个,从小到大顶着才子的光环,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