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渐渐回暖,与南方不同的是,北方的天气似乎只有冬夏两季,春天短的惊人。
青霜将药膏轻轻抹在温璟细长白皙的脖颈处,看着温璟嘴角的笑意,诧异道:“娘子,您不疼吗?”
“无碍。”
声音有些沙哑,方才被温祁冉伤了喉咙,自然疼痛,只是温璟一想到父亲正在好转,便觉得欢喜。
“娘子,咱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青霜问道。
温璟苦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青霜的问题,喉咙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连吞咽都觉得疼痛。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温璟太熟悉了,果然听见敲门声。
“七娘,是我。”
青霜开门,季长歌忙走了进来:“听说温大人又发狂了?”
温璟指了指喉咙,青霜接过话茬道:“回小公爷,老爷今儿个又发作了一回,掐住娘子的脖子不松手,幸好后来王公子他们把老爷制服了,吓死人了。”
“温老爷不是绑着的吗?”季长歌问道。
“都怪奴婢,奴婢看见老爷的手磨破了,老爷这几日也没有再发作,便劝娘子把老爷给放了,不曾想老爷又发作了。”青霜低着头道。
温璟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停止这絮絮叨叨的问答。
“查的......如何?”
“我来正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筌叔昨夜连夜从宣州赶回来,发现曹禧这个人,早在十几年前便罹患不治之症去世,宫里那个曹禧,只是个冒名顶替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察觉。”季长歌道。
温璟一惊,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原本该死的小太监刘俊楚没死,现在的大太监曹禧是个冒牌货。
“这个曹禧会不会就是当年没死的刘俊楚?”季长歌道。
温璟点头,在纸上写道:查一查刘俊楚的下落。
“丁武已经赶去永州,更巧的是。淑妃娘娘的娘家便是永州,看来他二人果真关系不同寻常主仆,恐怕这也是淑妃费尽心思想要救刘俊楚的原因。”季长歌道。
温璟接着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让他多加小心。
“而且侍卫回报,邢远说当年并没有太监的尸体送到义庄去,如果是太监,他应该记得。”季长歌道。
温璟颔首,这更加证明了他们的推测是对的,刘俊楚极有可能便是曹禧。
“我去看看温伯父。”季长歌道。
温璟也站起身,三人一起走了出去,青霜咽了咽唾沫。虽然她不知道曹禧是谁,但淑妃娘娘这四个字,她可是听的真真切切,跟娘娘扯上关系了,难怪季长歌和温璟两人如此紧张。
温祁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青竹刚帮给他喂了汤药。
“温大人,您可认得小侄?”季长歌凑到温祁冉床边道。
温祁冉慢慢转过身,看着季长歌,忽然大叫道:“老臣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便要起身磕头。
季长歌忙一把按住温祁冉,刚准备说话。温璟对他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正色道:“温爱卿,朕问你,前几日你可曾去过宫里?”
温祁冉连连点头:“有两个公公跟老臣说,圣上召见老臣。老臣便跟着他们去了,结果他们根本就是诓老臣的,带着老臣到了那曹禧的屋里,那曹公公问了老臣好些话。”
“都问了什么?”季长歌心中一喜,接着问道。看来温祁冉已然想起许多事情。
温祁冉思忖了片刻:“回禀陛下,老臣记不得了......”
“无妨,温爱卿慢慢想,想起来便告诉朕,然后呢?”季长歌有些汗颜道,“朕”这个字眼说起来尤为别扭,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可不把他当成乱臣贼子举报了......
“然后......曹阉给老臣灌了一碗药,后面的事老臣就不记得了。”温祁冉道。
“好,温爱卿好生休息,切记不要伤人,想起什么来,便命人带话给朕。”季长歌道。
“老臣谨遵陛下口谕。”温祁冉道。
“嗯,小......咳咳,朕先走了。”季长歌面色微红走了出去。
三人走到外间。
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男子忽然走了进来,对着季长歌附耳说了几句话,季长歌面色大变。
那汉子把一个细竹筒放到季长歌的手上,季长歌展开一看,眼神骤冷。
“竟敢明目张胆地动我大理寺的人,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
“发生何事?”温璟低声问道。
“他们把丁武给抓了,生死不明。”季长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既愤怒也是对自己大意的忏悔,他懊恼自己低估了那帮人的爪牙之多,或许在大理寺,便有他们的耳目,连柳无欢都能被收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不能容忍自己犯这样的错误,如果丁武因为自己的疏忽松了命,他这一辈子都将良心不安。
“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你也多加小心。”温璟道。
“让筌叔带人去永州救出丁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挡路者杀。”季长歌压低声音,语气中的萧杀之意却让几人心中一寒,此行注定是一场杀戮,以命搏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
而季长歌只要一个目的,救出丁武。
“丁武查到了些什么?”温璟问道。
季长歌示意青霜出去守着,青霜走出去后,才低声道:“丁武查到曹禧便是刘俊楚,这个刘俊楚家境殷实,根本无须净身入宫做太监,他在淑妃入宫的第二年进的宫,淑妃原名沐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