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几位士卒鬼鬼祟祟的走出营房,眼见四下无人,当即就趁着夜色向外狂奔而去。
“伯长,又发现一队!”
另一边,负责巡夜的士卒中,一人低声对为首的士卒说道。
“带武器了没有?”
出声那人又仔细瞅了瞅,确认奔逃的几人都是赤手空拳,只有一件单薄的外衣,这才回身禀告道:“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甲胄。”
“那就不用管了!”
伯长闻言,不在意的挥挥手,任由他们逃窜。
类似的一幕的在军营的各个角落不断发生,每一晚都有大量的士卒逃窜,伯长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帮小人,真该把他们都杀了!”
伯长看开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开,之前出声的那位将领就颇为气愤的说道。
“唉,好歹是袍泽一场,好聚好散,随他们去吧。”伯长叹息一声,神色颇为寂寥的说道。
作为当初随董卓一同进驻的雒阳的西凉老卒,伯长此时的心情也是万分复杂。
想当初他们刚进雒阳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群雄束手,天下莫不称臣,西凉军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军事集团,声威赫赫,好不威风。
就是在几天前,他们也是独战天下群雄,令关东群雄闻风丧胆的西凉魔军。可随着那一场大败,所有的辉煌都随风而去。
在董卓一意孤行,决定北上并州,然后折道返回凉州之后,董卓阵营就在事实上分裂了!
不仅仅马腾、韩遂这些非核心势力不理解董卓的做法,就连很多董卓军的核心将领也不理解。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理解了要执行,不能理解要在执行中理解。
反正在董卓一意孤行下,董卓军最后还是沿着董卓制定的路线开始转移。
可是这样一来,本就士气低落的董卓军差点崩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董卓撤往凉州,也就宣告者他彻底退出争霸序列,别说以图后事,就是能不能挡得住联军的追杀都是问题。
也就意味着他们去了凉州就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原来的雒阳禁军很多都是三辅之地的良家子,现在让他们离开雒阳,转道前往凉州这不毛之地?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董卓军中还有韩遂、马腾等一心谋求独立的二五仔。
虽然马腾、韩遂等人暂时还没有公然撕破脸,但分裂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了,马腾、韩遂等人麾下的军队已经开始与董卓军分开驻扎。
这些是有首领的,那些没有派系领头羊的原雒阳禁军干的就更干脆了,直接趁着夜色开小差,至于今后是投降联军还是原地落草为寇,那就随缘了。
董卓对这种现象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事实上他也没能力去阻止。现在别说那些旁系军队了,就是嫡系军队都人心浮动,他拿什么去阻止逃窜的军队?
强行将这些士卒留在军中,天知道会闹出多么大的乱子,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听之任之,让他们尽情的跑,留下的都是死忠铁杆份子。
当然,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董卓也做了一些规定,比如说哗变的、带着武器甲胄叛逃的全部以雷霆手段镇压。
那些士卒很快就摸清了门路,只要逃跑时不捣乱,不太过嚣张,不携带武器甲胄等贵重物品,董卓基本不会派人拦截追杀。
在这种变相的纵容下,短短三天之间,董卓军累计大概有六万多人逃走,而且逃跑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多,明天很大几率直接突破十万大关。
“父亲,我感觉我似乎变弱了。”
夜色之中,马超与马腾相对而坐,平州出产的鲸鱼油啪啪的燃烧着,将大帐照的明晃晃
。
马腾不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有些迟疑的道:“确定董卓真的失去对魔魂的控制了吗?”
“至少七成把握!”
“七成?这可不行。一旦出现失误,我们马氏一门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事没有十成的把握绝对不能动手。谁知道这是不是董卓示敌以弱,故意引诱我们上钩的诡计?”
马超有些烦躁,反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吨吨吨的狂饮了一阵,然后眨巴眨巴嘴,有些无趣的放了回去。
军中禁止饮酒,这是董卓与马腾的双重禁令,马超也不好当着马腾的面违反。
“可是父亲,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难不成真的跟着董卓返回凉州?”
“不急,再等等。更何况回凉州又何妨?我们本来说就是凉州出来的,又回到凉州能如何?董卓回凉州是落叶归根,我们回凉州是猛虎归巢,前途大不一样!”
“我们可以去长安啊,有函谷关在,只要扼守函谷要地,没人能打的进函谷关。那可是仅次于雒阳的城市,难道父亲就不眼馋吗?”
“哼,痴儿!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不见董卓去做?你还没想明白董卓为何会放弃长安,费尽周折的从并州转道凉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