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看着这位踉跄爬起来的老城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说反正都误会了,他这样子我解释起来也麻烦,而且解释清楚了搞不好他勃然大怒也并非没有可能,眼下除掉钱家这个祸害要紧,便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肖老城主,其它的事儿咱们先不谈,我身份的事儿也先不要声张,我给你说说这两天我看到的情况吧。”宁风模棱两可的话本就歧义很大,表面上听起来他却是说的是大实话,但这般言谈反而更加坐实了这位老城主的猜测,听到这位小大人谈起昨夜先是救了欧阳家的小公主,他心头一跳眼里是莫名的兴奋,果然这位小大人是那些大世家派来的,如此他岂不是要给这位小大人留个好印象了?
这般想着,又听到宁风谈起昨夜目睹钱家交易孩童的全过程,还有赵家老宅枯井藏孩童的经过,不由手心溢出了汗水,面色也是有了恼意,这个钱家还真是丧尽天良呀,他这般心中骂着,但随即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他这个城主的失职不察,他的‘良心’突然就是莫名绞痛,糟了,还没吃早饭呢,内脏是一家,心里气那肚子疼自然疼。
“大人,这个钱家欺男霸女,恶贯满盈,作恶多端,罄竹难书,阴险毒辣,丧尽天良……下官常常想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每不捶胸顿足,夙夜难寐,废寝忘食……”
额,宁风见他说得那个忘我,连忙打断,道:“肖老城主有什么话请直言,不用加上这么多没用的话,您说对吧?”
肖城主讪讪一笑,干咳道:“咳咳,对对对,听大人一言,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好似久旱逢甘露,拨开云雾见青天,又好如……”
宁风有些无语,这家伙还真是官场老油条,尽是些没营养的场面话,听他这么胡扯下去鬼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急忙又打断佯作不悦道:“肖城主,小大人,你刚刚才说了百姓尚在水深火与我闲聊呀,前番我们进城,可看到好多老百姓背井离乡,这又是为何呀?”
肖城主果然不经吓,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抱拳低着头弓着腰道:“大人请听下官解释,事情的关键还是这个钱家,他们勾结山贼,在城中为非作歹,百姓不堪其扰,只得背井离乡。”
宁风闻言突的冷冷一笑,寒声道:“呵,肖老城主,你城主府再是势单力薄,城门总还是你的人在守吧,可别告诉我守城的官兵全是瞎子看不到认不出山贼!”
肖城主闻言猛地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道:“下官该死,当时也是被吓慌了神,才稀里糊涂的让那些山贼进了城,下官该死呀。”
宁风心道你不是该死,你是怕死,你若是心一横死守城门,百姓搞不好还能与你同仇敌忾,纵然是打不过,也好比现在这般尸横遍野饿殍满地,两者的结果既然相去不大,为什么当初就不能拿出点父母官的样子?
“肖城主起来吧,先前就说过,以前的事咱们暂且不提,眼下当务之急,是组织人手,除掉钱家这个毒瘤,驱逐山贼,然后张榜公文迎接百姓们回城,否则这漆河城和一座废城有什么两样?”
肖城主大大松了口气,不计较便好,这个小大人说得对,眼下是除掉钱家,驱逐山贼的绝好机会,于是急忙将他一大早知道的山贼和钱家决裂火拼的事情说了出来,宁风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均是难以掩饰的喜色。
最后,肖城主命令师爷去整合人马准备出发剿灭钱家,宁风突的向要离开的肖老城主道:“肖老城主等等,小子还有点问题想问问您。”
肖城主眼皮一跳,心中难免紧张起来,宁风见状连忙笑道:“老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打听一点事情,既然说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便做的了数,只希望老大人日后能多为百姓们想想。”宁风通过与这个老油条的短暂接触,也大概清楚了他的为人,心想与其让他心惊胆战前程未卜,倒不如给他吃颗定心丸,让他好生办事,反正自己说什么都是胡扯。
果然,肖城主闻言大喜,恭敬道:“不知小大人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下官定然知无不尽,言无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