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溅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她往天上一瞅,不知何时居然乌云密闭,乍有雷霆浮现,简直能非常能表达出现在她内心的激愤而又困顿,迷惘而又落魄的复杂心情,这天也似是迎合她如今孑然一身的孤苦身世,上苍都为她而鸣,大雨瓢泼而下。凰陌一直忍着的鼻头一酸,在外面难以抑制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凰陌一边哭一边嚎:“为什么啊~~~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我的母亲英年早逝我却不知道啊~~~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啊~~~爹不疼啊娘不爱~~我还活着做什么啊~~天啊你还下什么雨啊!委屈的是我不是你啊!”幽怨的哭腔随着风雨往着空谷幽隘散去,一荡一荡的颇是吓人。
啪的一声,门扉忽的被打开了,她眼前一花,便被君鲤已经抱了起来,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哭的如此忧伤委屈,反倒是哑了嗓子赤了目,他说起话来素来不紧不慢,充满了云淡风轻的洒脱,行为举止也亦是自有方圆,然而现在的师父却焦急的有些陌生,一双墨色眼眸似是蕴着倏然而至的疾风暴雨:“你的母亲死了?!”
“呜呜呜……”凰陌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你难道不知么……那个连碑字都没有的坟,难道不就是我母亲么……呜呜呜!!”说着手指着茅草屋外的那座孤坟,以示证据。
“啊?!”君鲤本来低沉嘶哑的嗓子忽的拐了个长调,像是本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符上骤然变了调的音徽:“谁告诉你这个坟下面埋葬的是你的母亲了?”
“呜呜……你莫要骗我了,我都知道的!”凰陌依旧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已:“爹地,你就承认了吧,我是不会一直怪罪你的……”
君鲤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一把将她的脑袋给摁住了,凰陌被他凑上来到忽的放大了数倍的俊脸给惊的连眼泪都忘了掉,他自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你先别哭,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凰陌见他面色极为不善,一时也被吓住了,抽抽噎噎的将那小鹿妖和小刺猬妖与她一齐商讨出来的过程和结果都一一说了,一边恪尽职守的还原场景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师父的神色,只见他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在脸上跌宕起伏换了个遍,最终一张俊逸出尘的脸上浮现出来了极为复杂的神情来,带着无可奈何带着恍然大悟带着咬牙切齿,眼底风暴骤散,却略微显出那么一抹的失落。
凰陌瞧着师父的脸都成了万花筒了,不得不为自己小命心中蹀躞了一番,说完之后,君鲤倒是没有像是她所想的羞愤之下将她的脑袋搬家,而是沉默,人常说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师父不是属于那种会自取灭亡的类型,而是忽的大笑了起来。
师父自收养了她,从未有过情绪如此鲜明展现的时候,然而这一次师父显然毫不在意对一张精致的似玉如琢的脸上表情的管理,也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高大神秘伟岸的人设在凰陌心中崩塌碎裂的让她戴着粉丝滤镜都拼不起来,爽朗无羁的笑声简直要冲破云霄。笑的凰陌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君鲤终于是笑够了,站起身将她抱起,表情认真道:“收你做徒弟,怕是我生平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被师父忽的发了认证卡,一脸懵逼的凰陌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好,直到师父缓了缓神,才道:“这座坟下埋葬的不是你的母亲,而我也不是你的父亲。”他的脸颊因为笑的肆意而泛着潮红,眼底噙着辉耀波光:“你的母亲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答应你,若有机会,总有一日我会帮你寻回你母亲……你是属于猫族一员,猫族生性自由喜爱迁徙,你怕是因为不小心而被遗落在了雪里,即是如此,也能寻到一些线索。”
他说完之后,似是又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为了凰陌而付出的各种努力,结果都没能半点生效,这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但却出人意料让他发现了小徒弟是对于喜剧怕是有极强的天赋,看在她让孤寂了很久的自己开怀大笑的份上,他便不与这个小家伙计较了。
况且他有预感,自己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因为这个小徒弟而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他那波澜不惊,孤寂而漫长的仙途,曾在少年时期也有过血脉喷张的汹涌和冲动,但这一切都随着时光陆离而消失了色彩,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某人因为某事而有情绪的波澜起伏,但是这只无意而救下的小猫倒是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的这个观念。
“好久没有这么快活了,今日便陪你师父喝一杯吧!”
……
这个事情过去了很久之后,师父偶然还会拿出来说一说,闹得凰陌面红耳赤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凰陌长大了一些后,也觉得当初对此深信不疑的自己确实傻的厉害,也忽的想到自那几日起,小鹿妖和小刺猬妖似是随着父母迁移到了另一处山头,自以后再也没能相见。
虽然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但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她一直试图抹掉这段记忆,但是奇怪的是她本就是个记性很差的猫,但唯独这件事情却像是刻在脑子里了,许是真的太羞耻了,也太初生牛犊瞎了眼了。现在让她再对着君鲤的脸叫一声爹地,她怕得一个托马斯旋转自天入地再也不出来了。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师父还记得这个事情,君鲤似也是带了些许怀念,他抱着凰陌道:“还记得你当初叫我爹的时候,我脑袋一片空白。”凰陌有些惊讶,他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