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绢画的文逸仙总是觉得心中空空的,曾经每日都要拿着公子的那副画像看上几遍,而如今忽然画像没了,就好像自己每日三餐总少吃了一顿一般,整日不自在,不过,这几日依着姬炫耳建议,大家都重新踏上了去黑巫族的路,冷初寒这次也不用别人再为他辩解,也无需再自己为自己辩解,他只是告诉大家他娘亲对妖王君有重生再造之恩,所以妖王君便以自己身上的鲜血作为报答,给了他娘亲一小瓶麒麟之血,后来他娘亲给了他,他便一直带在身上,如此,不管姬炫耳还是云旗,都默认了让冷初寒和他们同行。
这一路上,姬炫耳御剑带着桑艾,江云禅御剑带着冷初寒,云旗御剑带着蓝牡丹,文逸仙自己一个人坐在大羽变的飞毯上,所有人里就她一个人最轻松,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一会儿睡一阵,一个姿势睡得倦了还能翻个身,大羽一路上便不听嘀咕:“这人怎么能这么心大?明明上次差点摔下去,还敢这样心大,不过,小仙儿,你换了炫耳的身体,真的重了好多,我飞行也是很累的,你能不能好好躺好或者好好坐好别乱动?不要再让我因为担心你掉下去而费神行么?”
文逸仙一概不理它,只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几个人就跟排队迁徙的大雁队伍一般,整齐划一地从云雾缭绕的名山上飞过,累了时,便装作寻常结伴野游的年轻伙伴们,到地上的镇子上找店吃饭休息。
到第九日时,大家已经到了黑巫族所在的黑山地界,这黑山名副其实是一座黑山,踏入山林后,便跟阳光隔绝了,秘密的层林堆叠到一起,把一座山包裹得严严实实,哪里还能透下半点阳光。
姬炫耳道:“我们就在这山脚下休息两日吧,总还得等我跟逸仙把身体换回来以后,才好去找黑巫族长商量草种的事。”
于是大家在黑山森林的山脚下安营扎寨,升起了火,砍了树枝,搭了几个临时的帐篷作为暂时的睡觉场所,又去打了一些山中的野兔野鸡,烤了做晚餐吃了。
吃完晚饭,文逸仙总觉得自己身上一阵瘙痒,抓了好一阵,甚至还在没人的地方找了棵树,把背在树皮上上下磨了好一阵,还是觉得痒得慌,心中不禁骂道:“这身体是别人的,可是这感觉却是自己的。”想着大概是刚刚去找柴火的路上,有什么带毛的虫子掉进自己的背心了,恐怕要好好洗个澡,把身上这身衣服也洗一洗才行,刚刚回来的路上听着有水声来着,那边应该有水。
于是,一个人沿着自己找柴火的路走了好远,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准备忍一忍回去睡觉了,却在穿过一片竹林后,发现了一方瀑布清泉。
这瀑布是从百米高的悬崖上留下来,水流湍急,砸到碧波湖中的声响颇大,难怪文逸仙在很远的地方也听见了。
文逸仙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篇湖是湖泊,倒不如说是一个小水塘,不过只有八九米的直径,只是这瀑布奔流不息地留下来,却不见这湖泊中的水溢满了出去,看来这湖泊虽然很小但应该很深,好在自己是一只天生会游泳的狐狸,再深的水她也不怕,再看看湖泊的两边各有一株大黄果树,枝叶繁茂,一看就是两株百年老树了,有一半的枝桠都伸到了湖泊之上,树叶都落到了水面上。
文逸仙感叹一番,天地果然才是造物主,造一座山就必然会造一方湖泊凑成一番山川,有了山川便会滋养许多灵木,像眼前这一切,这不就是一天然的洗浴场所么,水流清澈,周围树木繁茂就是天然的屏障。
文逸仙心中一欢喜,便扑通一声跳下水去,在水里欢快地游了好一阵子,这才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扔到旁边的树枝上去,自己光着身子,瘙痒已去,泉水清冽,她心情欢畅,又像飞鱼跃海一样在水中扎了好几个跟头,玩得不亦乐乎。
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她才游到挂衣服的树枝旁边,准备拿着衣服上岸去穿好。
忽然一声响雷般的“阿欠”从树叶后传了出来,文逸仙一惊,斥问道:“谁?”
树叶后又是一片寂静,整个湖泊周围都只有瀑布流下来的咚咚声。
文逸仙对自己的听力有着绝对的信心,她肯定树叶后面有人,便喊道:“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等了一会儿,树叶后面仍然毫无动静,她于是十分不客气地一掌劈出,遮盖在水面上的一大片树叶扑簌簌掉了个精光,只剩下几根枝桠,伸在水面上方,好像一座茅屋被人揭去了茅草堆,只剩了一幅光秃秃的骨架。
那堆骨架下面,一个满脸麻点丑陋不堪的女子身体正双手抱着胸口,脸上神情紧张,随着最后一片树叶落下,一声惊叫声响彻山林。
“啊!”却是男子的声音。
又一声“啊”,这次才是文逸仙的声音。
然后,水塘之中,捂着胸口亮点的用着文逸仙身体的姬炫耳和捂着下身某处的用着姬炫耳身体的文逸仙便在湖泊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足足看了有半晌。
这半晌,似乎他们两人都在思考,明明被看的也不是自己的身子,明明他们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身子,可是他们到底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但,总之,心里就是觉得十分难为情。
于是,两人又同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各自拿了自己的衣服扔给对方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等二人都到了岸上,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了以后,他们俩的难为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