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南乃是佛山大豪,便是整个岭南也是头一位好汉,若是冲着一个穷苦百姓磕头认错,传出去只怕丢尽了脸面。但此时此刻,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他不答应,连忙高声吩咐,自有人去巡检衙门。
这凤天南不愧是佛山一霸,早就和巡检衙门熟的不能再熟,很快钟阿四被放了回来。
钟四嫂看丈夫回来,连忙扑过去一家人抱头痛哭。
半响,钟四嫂看向凤天南,口中哈哈大笑,叫道:“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你金玉满堂,四季发财。我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哪。”
这一幕实在太过凄惨,不少人撇过头,不愿再看。
钟阿四身上尽是血渍,全是伤口,有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他却毫不在意,铁青着脸,来到凤天南身前,厉声道:“凤老爷,你凭良心说,我家小三子到底有没有偷吃你家的鹅?”
匹夫一怒,未必能伏尸百万,却也可震撼寰宇。
这老实巴交的农民,此刻竟像是一头雄狮,威势凛凛。
凤天南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低下头,咬牙道:“没有!”
钟阿四继续道:“凤老爷,你再凭良心说,你诬陷我家小三子偷吃了你的鹅,让巡检衙门抓我去牢里,是不是为了强占我家几亩菜园?”
凤天南道:“是。”
钟阿四仰天凄厉喊道:“小三子,爹爹无能,今日终于洗刷了你的清白!”吼过之后,又来到封舟身前,不住磕头,“恩人请受我三拜,若不是恩人出手相助,我家小三子一辈子也要背负冤屈了!”
封舟轻轻将他扶起,道:“你放心,有我在,你非但可以洗刷冤屈,也可以在佛山安安稳稳的住下去。”
他看向凤天南,道:“跪下磕头。”
凤天南脸色铁青,当即跪倒在地,对钟阿四道:“是我为了霸占你的菜园,诬蔑你教小孩偷吃我的鹅,都是我的错。”
一边说着,一边砰砰砰的磕头。
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凤天南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不等封舟说话,便一摆手,立刻有家丁抬着一千两黄金过来,放到钟家面前。
“封大侠,凤某已经完成了你的吩咐,这下可放了我儿子了吧。”
他拱手说道,然后弯腰就要将儿子凤一鸣扶起。。
“想得美!”
封舟冷哼一声,长枪一抖,一道寒光闪过,已经削掉了凤天南的耳朵:“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封舟横行天下,什么时候饶过你们这群土豪劣绅?”
凤天南脸色大变,不由得一阵骇然,心中暗道:“糟糕!此人先诛心,再杀人,我怎么忘了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了!”
他捂着耳朵,感受着剧烈的疼痛,脸上闪过一丝凄惨,从手下手中夺过一把钢刀,横在自己脖颈前,道:“尊驾武功高强,在下万万不是敌手。这件事因我而起。与我儿无关,所有惩罚由我凤某一人担当,在下横刀自尽,求封大侠饶了我儿一命如何?”
封舟冷笑一声:“你死了,倒是省我一番手脚,你凤家和你的五虎派,会马上去下面陪你。”
凤天南听了心胆俱裂,长叹一声:“凤某横行岭南三十年,如今伏尸在封大侠眼下,也不枉了。”
说完,真横刀往自己脖子抹去。
说来迟那时快,忽听当的一声,一物击在凤天南刀刃,方向一偏,转了过去,砍在肩头。虽鲜血直流,凤天南倒还是没死成。
凤天南一愣。
封舟定眼一看,那物件竟是一枚小小的指环。凤天南膂力过人,相距又远,但这小小指环一击之下,硬将凤天南长刀转了方向,此人内功实在不弱。
就在此时,忽听庙门外一人高声叫道:“自称‘封舟’的光头小贼,在北帝庙中缩头缩颈,想做那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敢不敢出来跟你大爷斗上三百回合?”
这几句话极是响亮,大殿上人人相顾愕然,听那声音粗鲁重浊,满是无赖地痞的口气
封舟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右手一抖,长枪立在身前,看着凤南天,淡淡的道:“死到临头,还玩这种调虎离山的把戏,你凤天南就这么低的格调?”
风南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看来是自己的一个弟子情急无法,这还得找地痞无赖在外面谩骂,希望能将封舟骂出去,可是封舟全然不理会,看他凤天南的眼神如看小丑一般。
凤天南咬牙道:“凤某今日落到封大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封舟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挺,就要前刺。
但听嗖的一声,寒光一闪,数枚丧门钉破孔而出,分别射向封舟诸多要害部位,看样子是逼迫封舟挥手自救,以图救凤南天一命。。
封舟毫不在意,长枪一抖,诸多丧门钉尽数打飞,顺势扫过,只听“咻!”的一声,凤天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脖腔中的热血直冲屋顶。
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娇嗔突然响起:“小贼,下手好狠!”。
封舟充耳不闻,顺势反手一击,刺穿了凤一鸣的咽喉,
所有一切皆是瞬间发生,旁人只觉眼花缭乱,哪里看得清眼前发生了什么。
唯有胡斐看得清楚,因此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他已经看出,那几枚丧门钉射的都是封舟要害部位,可是封舟出手如电,竟然先击落暗器,再杀凤一鸣,毫无滞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