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间,阎东浩失声呼出:“飞……儿未来兽世之古医药师。”
“阎东浩,我一向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米飞儿不会再要。”
找出纸笔,抖着手指,刷刷划下几行字,再烙印上自己娟秀的名字,火大地扔向了他。
“阎东浩,我如你所愿。”
心,碎成了片片,撕心裂肺间,她把手上的纸片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从此,你我之间恩……断……意……绝。”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飞儿。”阎东浩大惊失色,急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张为他们划上休止符的雪白纸片!
粗略扫了一遍,大致内容已熟记于心,用震惊这个词语也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要与她相见成陌路!
他无法接受,望着兹牙咧嘴,目怒凶光的女人,他心中莫名其妙就冒出一团火来。
“米飞儿,你虽是天之骄女,向来习惯操纵男人的意识,可,你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女人要以夫为天,而我,有时候需要逢场作戏?只不过是一夜露水夫妻,一场意外,你就要将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狠心抹杀么?”
逢场作戏?又是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让世上多少的男人顶着这幌子,光明正大在外背着妻子寻花问柳。
如今,这男人又枉想用这四个字将她再度囚入婚姻的牢笼里?枉想着,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坐享其人之福,这世上,可有这么好的事儿?这么一个花心烂情的人,为什么以前就没看透他?
“古代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妄?如果你身在古代,该如何来适应?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也值得你这样气焰滔天地与我闹么?”
甚至还要闹到非离婚不可的地步,他就想不通了,他这么在意她,这么珍惜她,为什么他就不看在以往夫妻的情份上,放他一马,饶他这一次。
飞儿凝站在原地,被他冲口而出的话,气得浑身发颤,以前,他也曾在恩爱中戏言:“我是君王,你是妃,妃嫔侍寝,理所当然,再推辞,我就找其他女人去。”
“你敢?”
“不敢,爱妃,把朕弄高兴了,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就只独宠你。”
她与他之间二十年相思,四年的朝夕相对,居然说出这番言论,真怀疑他平时玩笑,心里是不是真的装载着这样变态的想法?
她一心一意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呢?枉想睡尽天下所有的女人,真是太令人震惊……他把她当什么?后宫三千中的一席佳丽……
灯光洒照在阎东浩那张俊朗轮廓上,迷人风彩依旧,只是,在飞儿眼里,全变了一番味道,稀薄的空气,与淡淡的光晕都如隔在她们之间的万水千山,让他看起来是那么陌生,这些想法恐怕一直都深藏在他的骨子里?而她,居然今天才发现,真的太可悲了!
“可惜,这是现代社会……”
见女人吃了称砣铁了心,男人愤怒地嘶吼一声,薄唇迸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白素宛在一起?都是你逼的,米飞儿,你如果能不那么强势,如果能多关心我一点,也许……”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明明是他出了轨,是他对不起她,反而指责她的不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阎东浩闭了闭眼,忽又睁开:“米飞儿,我如果不想离,你以为这婚你离得了……”
阎东浩话都还没有讲话,飞儿挺直了脊背,双瞳迸出的寒光似想把可恶的男人刺几个窟窿国主,吃了我!
“阎东浩,你真是太有自信了,要不?咱们走着瞧!”
“我不但会离这个婚,而且,你名下的一半财产都归我所有,至少,那是我应得的。”
撩下狠话,精致的脸蛋露出了狂狠的笑容!
抬头挺胸,将手袋甩到了肩上阔阔地跨出了自己苦心经营了四年的家。
阎东浩凝睇着那抹利速消失在玄关处的身影,绝决中带着潇洒,与自己心中的愁肠百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恼怒了!嘴角抽搐之时,抬脚很没教养地将摔落到地面的滴水观音花盆踢飞……米飞儿,你不在意,我更不会在意,你不珍惜,我更不会珍惜!
即然,她对他弃如蔽覆,他可又何必苦苦执着?
刚走出房门,飞儿下楼,她没有坐电梯,是直接一层楼梯一层梯梯跑下去的,尽管大腿发软,打颤,腿关节处发麻,她也要拼命咬紧牙关忍住,因为,她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更爱错了人。
当最后一层梯子跑完,她扑倒在一个垃圾箱旁大吐特吐,喘息着,仰起头,入眼的世界浮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泪水开始泛滥,外公是首长,膝下无子,只有妈妈一女,而妈妈又只生了她,所以,从小,外公是把她当男儿来养,她受了委屈不能哭,冰天雪地里,练习拳术,身体受了伤也不能呼一声疼。
妈妈虽心疼,可是,也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拳术没练好,到练就了她铁铮铮男子汉一般的钢铁心。
多久不知道泪水的滋味了?
公安大学毕业,进入y市检察院从科员到检察官,一生顺风顺水,却栽在了阎东浩手上。
米飞儿,提得起,放得下,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仿佛夹杂着外公威严的声音……
是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哪里跌倒了哪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