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之中一时间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听到身后军阵中的私语声,龙驹上的白凉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姬歌冷哼一声,“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若不是看在你们中的大多数都与我父亲是生死之交,有袍泽之情,你以为我愿意从十万大山那么远的地方昼夜不息横跨巫域把你们拦下看你们对我刀剑相向?”
“此事事关将军的安危,所以还请小兄弟见谅。”吴白丁拱手抱拳说道。
姬歌摆摆手,示意自己知晓其中的轻重。
他指了指战马上的程三斧,说道:“看你块头大向来力气也不小,你可要接好了。”
程三斧一脸茫然地看向姬歌,大大的眼睛中是满满的疑惑。
只不过随后他便看到姬歌将一直横置于身后的那柄长剑向自己抛了过来。
程三斧往自己的手掌心中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
姬歌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
结果众人看到那柄长剑落去程三斧手中时他的脸色惊变,他胯下的战马因为承受不了那般势重而跪倒在地。
当然战马之上的程三斧也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
“剑名沉香。”姬歌忍住笑意,看向一脸凝重神色的众人,开口说道:“这下可相信我说得了?”
吴白丁与章邯互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可思议。
姬青云虽然已经辞去了上将军一职离开了长城,但每年他都会带领着青荫福地的众人来长城历练,所以他们自然认得他的那柄沉香。
而且这柄沉香好像除了将军以外还没听说谁能够再握住,就连赤甲镶龙军的统帅那位无涯老前辈也亲自开口说过,自己不能将其提起。
难道眼前的少年真的是将军的儿子?
军阵之前的白凉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
跟随在青云叔身边这些年来从未听他开口提起过自己还有一儿子,但他手中的那柄沉香又丝毫做不得假。
一番思量之
后,白凉将地上的王旗一手拔了出来,声如雷鸣喊道:“后军变前军。”
“回城!”
姬歌听到这句喊话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就担心这支白袍祁师的统帅一时犯了糊涂执迷不悟非要从自己的面前闯过去,好不好还会从自己的尸首上踏过去。
“不知道姬公子之后有何打算?”吴白丁目光灼灼地盯着姬歌,开口问道。
虽然样貌与将军没有丝毫的相像,但他身上这种临危不惧的气度却是有几分将军的身影。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将军的儿子,届时只要问过了将军那就是一清二楚。
若不是的话,那不光是他吴白丁一人,整支白袍祁师都欠这名少年一份人情。
若真是将军儿子的话,那眼前的这名病恹恹的少年以后只怕会是这支白袍祁师的少帅!
“我打算在此等候无涯前辈。”姬歌拱手回复道。
“那既然如此,那吴某就不用担心了。若是有时间,姬公子可以随无涯老前辈一齐来长城,”
“不一定有时间的。”姬歌委婉拒绝说道。
我姬歌去了,那臣歌怎么办?!姬歌在心底里腹诽道。
对于姬歌的委婉拒绝吴白丁报以微笑,“既然如此姬公子还请保重。”
随后他便同章邯一齐离开了此处。
看到这两名万夫长离开,姬歌走到程三斧身前,笑眯眯地从地上将那柄沉香捡了起来。
随后他对着身前的程三斧作揖行礼说道:“程叔,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哎。俺一个大老粗受不了你这套繁文缛节。”程三斧脸色羞赧地摆手说道。
随后他手掌一翻那柄板斧便又是消失不见。
随后他搓了搓手掌,将姬歌拉至一旁,说道:“我叫你一声侄子不算占你便宜吧?”
姬歌微微一笑,说道:“程叔你与我父亲有过命的交情,这声侄子姬歌就应下了。”
程三斧闻言嘿嘿一笑,一手勾在姬歌的肩膀上,“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就不能因为一些话伤了和气不是?”
姬歌瞅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黝黑憨厚的脸庞,点点头,“程叔说的是。”
“那之前的那些话?”
“什么话?”姬歌故作茫然地看着程三斧。
“好侄儿,放心以后若是有了参军入伍的想法到了长城便来程叔我。”
随后他讲一块金石质地的令符塞到姬歌的手掌心中,“这就算是初次见面你程叔给你的见面礼了。”
“那侄儿就谢过程叔了。”
“三斧,走了。”远处的章邯冲着他喊道。
“哎,来了。”程三斧转头应了一声。
随后他拍了拍姬歌的肩膀,转身背起那匹因为沉香势重而受伤站不起来的战马一步数丈之远地追上大军。
姬歌把玩着那块令符,将其塞到了怀中。
旋即他便看到了龙驹之上手握王旗仍未离去的白凉。
“还有事吗?”姬歌微微一笑,问道。
白凉等到白袍祁师走远以后,翻身一跃下了龙驹,将那杆百石之重的王旗插在地上。
随后解下了身上的白色披风,将其一抛。
随着那件白色披风的飘然落地,一道玉石之声落入了姬歌的耳中。
“姬家,白凉,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