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
沈姝再度从外人口中听见这三个字,还是从西匈王子口中听到,心下一沉。
尤其是,当她知道毒奴竟也来自药王谷,更加震惊。
她没忘记,那日在毒瘴林里,三个毒奴曾经在她面前伏首,称她为“公主殿下”。
而如今,西匈国师身边的妇人,也能统领毒奴……
“那妇人跟国师之间,有什么关系?国师是什么人?”沈姝赶忙问道。
“妇人和国师之间,应是门客与东主的关系,至于国师是什么人……”
闫钊说着,似想到什么,咳嗽出声。
“咳……咳……咳……他也是个美人,只是美人迟暮,年纪大了些,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大周,想找个年轻些的美人……”
沈姝杏眸微眯。
她正欲再问,就见闫钊虚弱躺回了床上。
“今日我与你说的已经够多,你也得帮我办件事才行,否则……我怎知道你是真要跟我做买卖,还是在诓骗我。”他看着沈姝道。
沈姝头皮有些发麻。
“好,你说,你要让我为你做什么?”她硬着头皮问。
闫钊深邃的五官,泛起一抹陶醉的笑:“你们大周有个成语,叫做‘睹物思人’。你去帮我去要一件他随身的东西来,也让我能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尝一尝这“睹物思人”的味道。哪怕是一片衣角,或他碰过的一只瓷杯,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念想……如何?”
沈姝身上一阵恶寒。
这哪是个西匈王子,简直是个猥琐的cǎi_huā贼啊!
“我不……”
她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闫钊打断。
“我只要他一个物件,你可跟他求一个再转赠给我,这可不是下三滥、又不违背良心,姑娘可是要言而无信?”
沈姝一噎。
让她这个今早才装傻拒婚的人,去找一个皇子要件随身物件……
这难度,比让她去送死也差不了多少。
闫钊看着她,勾唇又道:“我原本还想……有空带姑娘去寻一寻那传说中的药王谷,如今姑娘既然不想做这买卖……”
“好!我去!”
沈姝咬牙说完这话,转身大步朝房外走去。
闫钊看见她的背影,湛蓝的眼眸,一闪而过几抹犀利。
*
沈姝一走出房间——
原本她以为凤时会在外间听着,她也好投桃报李。
可她却没想到,除了云公公,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以外,外间早已没了凤时的身影。
两人沉默走出院子,飞云这才开口:“姑娘……您这回可是闯大祸了,我还没见殿下生过这么大的气,您可自求多福吧!”
“我这不也是为了要套他的话嘛……”沈姝忐忑地问:“殿下听到哪里走的?”
飞云叹息:“从您决定为闫钊牵线搭桥开始。”
方才若非他机敏,趁殿下不注意,悄悄退到廊下,怕是早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好在殿下气归气,却顾及这姑娘的安危,让他留下来守在外间听着,否则……
他若跟在殿下身后,这阳春三月穿着春衫,非被冻死不可。
沈姝指尖微颤。
这是连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旁听到,就被气走了……
“敢问公公,殿下是天家的哪位儿子?像这样的事,我、我会不会被……”沈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飞云同情看着她:“殿下是月妃所出的五殿下,月妃早逝,五殿下自小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像这样的事……我们也没遇见过,还是第一次见殿下气成这样,殿下虽非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可您这次是真的捋虎须了。”
沈姝听见“五殿下”三个字,两眼一抹黑。
若是大周耳熟能详的太子或者熠王,她心里还有点谱。
毕竟太子性情敦厚温和、熠王虽然战功赫赫,相传性格也很端方正直。
只要是君子,就能欺之以方,她是不怎么怕的。
可这五皇子……
鲜少出现在人前,坊间对他的传言少之又少。
她连个参考都没有。
飞云见沈姝一脸慌神的模样,有心想帮她一帮:“要不姑娘去求一求暮先生,让暮先生出面帮您说说情?”
眼下这姑娘出现在殿下面前,怕是要适得其反。
沈姝想起暮先生那张冰雕似的脸,摇了摇头。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请罪。”她豁出去道。
*
一刻钟以后——
沈姝跪在上房门口,隔着房门把刚才从闫钊那里听见的西匈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末了,她道:“事急从权,小女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才会应下如此荒唐之事,还请殿下责罚。”
“吱呀——”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一袭白色软袍的楚熠,负手立在沈姝面前。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的头顶:“为了打探消息,你就能无视本王,牺牲本王色相,若他日为了别的什么,你……”
“无论何时,殿下在小女心中都是第一位,小女绝不会出卖殿下!”
沈姝赶忙表忠心:“殿下屡次救小女于水火之中,还帮沈家洗刷通敌嫌疑,小女一直深感五内、铭记在心。今日之事,小女原以为殿下在外间旁听,知道殿下虚怀若谷,定能原谅小女,才会应下闫钊……”
“哦?”楚熠嗓音微寒:“若我不原谅你,就是我的心胸不够宽广了?”
“不不不!”沈姝急忙摇头:“殿下是小女见过的,心胸最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