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柳阁的姑娘们,个个舞姿飘摇,我是见过波尔的异域风情的,也见过宫中舞坊的舞姬,大多循规循距,不似杨柳阁姑娘这般招摇妩媚。我见阿兰看的如痴如醉,便也任由她的孩子心性了。素日里男子装扮倒是适应了的,寻常人也分辩不出来的。
一曲舞罢,那为首的姑娘腰肢柔软似杨柳,倒在阿兰怀里,阿兰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只是呆呆的说:“这位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那姑娘却轻佻的用手指尖滑过阿兰的下巴:“公子如此夸赞我,倒夸的我心痒痒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来了我这杨柳阁,我又有心属意公子,不如公子今晚便宿在我房里。”
阿兰呆愣的不知如何回应,我这才起来说:“我家兄弟几个,平素不常来这,今日倒是出来开开眼界,家里管得严,可是没有银子来换姑娘的一晚。”
那姑娘只屏退了众人,连那老妈妈也退下了,关上门只起身笑道:“四位姑娘不慎闯入我这杨柳阁,倒是有趣。寻常良家女子可从不涉足这烟花柳巷之地。”
我见那姑娘挑明,便也不做隐瞒:“小妹顽皮,还请见谅。”
那姑娘只莞尔一笑:“既然是机缘巧合,能让上官大人来我这杨柳阁,那元卿便想托大人为元卿查件案子。”
我见她倒是诚恳便回说道:“姑娘芳名是元卿?想来恐怕这小妹方才被一姑娘拽上来,不是巧合了?我虽为锦宣司少卿,可到底是为女皇办事的,寻常的案子,若非女皇下令,我从不干涉。况且这偌大的长安,既有京兆府尹也有大理寺,再不济上方还有刑部。我一小小锦宣司,对民间的案子,恐怕也难办。”
那姑娘只款款说道:“柳思萝,三王妃,司晏阙,昆仑山庄,波斯屠城,云南藩王,柳氏私自招兵买马。这些,上官大人也不感兴趣?那波尔姑娘呢?对于司晏阙和波斯屠城,没半点想要探清楚的意愿?还有上官大人,柳思萝虽是三王妃,可曾经却属意二殿下,这样的陈年旧事,连带着柳氏满门对李唐江山的渗透,还有自己私下的招兵买马,连带着恽帮内部的分崩离析,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错综复杂,上官大人果真不想查清楚?”
波尔只盯着元卿姑娘道:“司晏阙?波斯屠城?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
元卿只理了理裙子的褶皱,温婉说道:“你们这每一个人,桩桩件件,都被人算计到了,但是单单未曾算到上官大人的横空出世,也未算到上官大人如今扶摇直上,更没算到锦宣司如今是上官大人执掌着。所以,上官大人才是这看似浓云密布棋局中唯一能解开的,因为背后那些人,想法设法也要将你拉进泥潭,每个人身上都是一摊浑水,谁也洗不干净。”
我盯着元卿,想从她眼睛里抽丝剥茧的看出些什么,可她眼睛始终是漆黑如墨,无半点波动,只让人忍不住心慌。
阿兰听不懂我们的一言一语,只是瞪大了眼睛,才缓缓问道:“元卿姐姐,可是摆脱上官姐姐查案,何必大费周章,直接去姐姐的锦宣司一坐便是,何苦将阿兰掳上着杨柳阁,还要看这一出。”
元卿只温婉笑着:“吐蕃国主这次来长安,为的也是将唯一的公主,许一个好人家,既能仰仗长安力量,把控吐蕃各部,也能让女儿过的平安顺意。如今未成婚的皇子里,好像没剩几个了。”
我惊讶她竟能识的的阿兰的身份,只觉得和她的对话如同高手过招,棋逢对手,但还是问道:“你在这棋局内,又处于何方?为何单单只你看的通透,我又怎知,你这一举是不是真正将我拉入泥潭之中呢?”
她只垂首道:“云南紫城白氏一族满门被屠尽,单单只逃出了我一人。我白元卿,誓死也要为白氏一族讨回公道。”
此时却听闻楼下又金吾卫的声响,元卿说道:“长安金吾卫首领柳长垣是三王妃的亲弟弟,波尔久居上官府邸自然未曾有人敢动,不过若是来了这街上,处处都是眼线。司晏阙和柳氏可是盟友,想要为司晏阙除掉叛徒,咱们这位金吾卫首领可是上足了心,竟跑到我这杨柳阁来。”
元卿将我们藏进了她床后的密室里,掩盖上芙蓉帐,那金吾卫破门而入,只见元卿躺在床上,首领冷冷的说道:“给我搜”
元卿起身:“不知柳大人,今日来访,所为何事?是有什么逃犯逃走了吗?”
那柳长恒只冷笑道:“长安城最近流窜了一波斯的盗贼,偷了无数金银财宝还伤人性命,我们也只是奉旨拿人。”
元卿笑笑:“我这杨柳阁倒是寻常人入不得,那柳大人便好好搜上一搜,也好让奴家安心。”
金吾卫并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那柳长恒不得不自己亲自搜了一番,才作罢离开了。
打开密室将我们放出来之后,元卿望着我们才说道:“如今可信了?上官大人的上官府,如今可是被这几方势力盯得紧多了。况且波尔姑娘知道的事情众多,司晏阙怎能放心你留在上官身边。”
我愣了愣,只觉得最近掉以轻心了。
元卿又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男子衣衫让波尔换了,不过是粗布麻衣,是后院小厮常穿的:“波尔姑娘还是穿这个,让后院小厮运酒时将你带走然后去沉香楼换了衣服,再回上官府上。”.
我见她心思缜密,忍不住赞赏:“元卿姑娘倒是好计谋,聪慧过人的很。是在下最近掉以轻心了。”
波尔换上衣服,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