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没同意花朵朵的建议,她和林珑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别人肯顺手相助那是心善,自己又凭什么巴巴的让她甚至那个军官再帮忙?做人得识趣,不能得寸进尺。
“何况,当初那位周上校就说过自己只是到c市办事,现在人在不在这城市还不一定呢。求人不如求己啊。”金玉笑了笑,不再说这话题,只在之后的日子里认认真真的和邱律师商议着如何继续与陈家斗智斗勇。
比如,陈家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并且爱面子,金玉却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她能采取匿名的形式通过博客、论坛等网络媒体诉苦,侧面向陈杰施加压力;开搬家公司的江小满隔三差五的还让手下的工人伪装成社会闲杂人员,穿成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什么都不用干,就蹲在陈杰的医疗器材公司和店铺门口抽烟、打牌,吓跑他的潜在客户甚至动摇员工的忠诚度……
如此这般,折磨得陈杰苦不堪言,只得自动和金玉联系,再次商量赔偿数目问题。他这才深切的体会到——出来混,千万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人,即便是蚂蚁,发狠了也能咬死大象!
眨眼,三个月时间就过去了,入秋后正当金玉的离婚官司渐渐露出胜利的曙光时,周纯却顶着满头的乌云再次回到了c市,短暂逗留三天参加会议,至于会议的名字,似乎叫做——研讨如何树立和坚持军民融合发展新理念。
之所以用“似乎”这词,是因为周纯实在没兴趣去记住一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聊会议的冗长全称,身为成天窝在山坳里的一线作战部队军事主官,军民融合跟他有屁关系!平日里,他能面对的除了上司、同事、下级就只剩敌人,没有人民。
听着台上的人叽叽呱呱讲话,缩在角落里睁着眼发呆养神的周纯突然有些惆怅,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或者说有点废了,他居然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这三个月以来究竟是第六次还是第七次奔赴全国各地参加这种吃饱了撑的会议。
“穿小鞋啊,确实挺难熬,唉!”周上校轻声叹了口气,他实在觉得无聊又不能闭眼睡觉,干脆就摸出一叠信纸开始顺手涂涂画画。
年初时,周纯本来以为自己妥妥的能更进一步,升任副大队长,没想到突然调过来一个空降兵抢位成了他上级,更没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草包同志没法在新地方凭真本事立威,就开始嫉恨抢了他风头甚至当初还差点占了他位置的周纯,总觉得这下级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于是,他竭尽所能的防备、隔离“敌人”,不让对方做擅长的、容易出彩的工作。
“派出来开会,多好啊,眼不见心不烦还没法给他找事儿!”周纯一面画着图,一面乌云盖顶满面黑气的暗暗盘算,“老子还没满四十岁,难道就要一直坐着冷板凳开始考虑退休养老问题了?”
不成啊,人生道路还长着呢,哪能坐以待毙!敌不动我动,要不,年底想办法挪个地儿?正当周纯左右盘算时,隔壁邻座突然向左一移,贴在了他身边。
“觉着挺无聊吧?”那人低声跟周纯搭讪起来。
瞥眼一看,两人年纪相仿,并且对方也是个上校,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或者看谁都挺像的那种大众脸,不过,记忆力相当不错的周纯很确信自己绝对不认识对方,再一看他挂脖子上的入门证“狗牌”,此人叫李强,隶属c军区后勤某部。
后勤?相隔较远,不会打交道、没利益冲突,随便聊聊也没关系,在极短的时间内周纯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打了个小哈欠后回答说:“是啊,狗屁会议。一箩筐废话,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说不定,下次还要开一个关于‘如何解决机关单位会议过多过杂的研讨会议’,”那人目光一闪,低声说了句笑话,然后指着周纯的随手涂鸦略有些好奇的问,“你画的这是沧澜江流域到境外的湄母河?”
周纯起先还跟着对方轻声笑笑,当后一句话问出来时,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有些犯嘀咕——自己的绘画功底还不至于好得天妒人怨吧?信手乱画的地图都能让个后勤部队的普通军官一眼认出来?
“你觉得呢?”他没直接回答,只抛出了一个也可以算是答案的反问。
“哎,肯定是!”李上校锲而不舍的继续低声讲话,“最近那边乱着呢,看来,你也是有点内部消息的啊?”
“三不管地带嘛,独特的地理位置、要人疯狂的‘土特产’和各种历史残留问题,不乱才怪。”周纯泛泛而谈,避重就轻绕开了对方所谓的“内部消息”问题。
“毒品,万恶之源啊!”那人也没在意周纯的回避,继续笑盈盈的问着,“你标注星号的国内城市怎么不是湄母河边上的x自治州,而是t市?”
“这你都看出来了?人才呐!”周老大看了一眼自己本子上完全没按照比例尺画的草稿图,再看一眼那李上校的认真询问神色,终于抛出了一句大实话,“贩毒,严格来说是属于走私吧?t市,古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翡翠之城,从缅甸走私原石几乎是业内众所周知见惯不惊的事情,还跟广东那边有关。我只是在想,这两个夹带货物的‘网络’有交集么?即便是没有,以后又会不会因为这个大家都默认的行为造成重大损失?当然,只是闲得无聊随便想想啊,这事儿不在我业务范围内,也不知道该谁管。”
“不论该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