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博物馆逛了一圈,周纯也简要介绍了自己数次相亲惨败的经历,之后,恰好到了正午饭点,金玉带着周纯去了当地最知名的餐馆,介绍说:“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预定了土锅子,这是当地的特色火锅,这家店也是老字号了,挺不错的。”
“还需要预定?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周纯夹了一筷子豆皮蘸了蘸酸中带微辣的酱汁塞进嘴里,享受着这提前两小时预定的美味土锅。
金玉带着一丝期待的问:“觉得怎么样?”
“嗯嗯,好吃!”周纯连连点头。其实,他从不讲究吃穿,味道怎么样根本无所谓也吃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关键在于,金玉的这份心意相当美味!
只看重份量的吃货周纯,心情一舒爽食量更是瞬间上升,他觉得一个小号土锅不够,又让人拿来了菜单准备再点菜,顺带还关切着问:“对了,你原来是姓‘撒’吧,回族吗?吃东西有没有忌讳?”
“我不是回族,户籍上是满族,”金玉摇了摇头,示意周纯随便点什么都可以,“其实,正确的读音不是sa是sha,只是没人这么念,就自己心里知道罢了。家里祖上是辽国乙室王耶律·撒合,当初大辽被女真灭国,为了保命我家这一支就‘潜伏’到建州女真部去了,到清朝建立又被融合成满族。据说,以前还有族谱和传家宝,可惜遇到日军侵华——除了命,什么都没了。”
“祖上是贵族啊?难怪你看着气质这么好!”说这些话的同时,周纯看着她那规规矩矩的坐姿,优雅的用餐礼仪,突然觉得鸭梨山大,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他甚至已经瞬间美滋滋幻想了一下这样的老婆教导出来的小孩能有多乖多听话。
金玉则谦虚着摆摆手,轻声道:“没有啦,我家在清朝、民国的时候就是普普通通的琢玉工匠。”
“工匠也不差啊,我家祖上,就是山民、土匪。你别笑,真是土匪!”周纯说着自己也笑了,乐呵呵八卦自己家的历史,“东北胡子,听说过吧?《林海雪原》里有,那可是出了名的凶悍。我家祖上活不下去了就拉扯几个兄弟进山,队伍弄得不小但和乡民关系挺好,只吃大户。后来日本鬼子到了那地界乱来,大家气不过干脆就变成抗日队伍了,反正,枪弹都现成的,枪法、功夫也一流,打起仗来顺手!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仗义每多屠狗辈,关键时刻,土匪也能成好人。”
“负心皆是读书人……”金玉呢喃着补充了下半句话。
这古人说的话,其实挺有道理,金玉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傻,选丈夫居然只图外表和一些看起来很光鲜的东西,却忽略了人品实质。而眼前这位军官,外表上看跟陈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金玉在吃饭的同时,悄悄打量着周纯。在她眼里,大校同志长得虽然不很壮,但整个人气质精干、彪悍,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还隐约带着一丝匪气。
要换成之前,她肯定完全不会考虑粗犷类型的男人,可是这么几次相处下来,金玉却觉得周纯为人可靠、正派,性格率直,心胸坦荡,做事豪爽,讲话直言快语没什么弯弯肠子,和他相处时,有一种特别惬意的感觉,不用小心翼翼的担心自己说错话丢人,不用纠结什么身份地位。
因为,他话里话外总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衬托出别人什么都好,哪怕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也嘻嘻哈哈的只用玩笑语气一带而过,感觉特别亲切,质朴。
“这样的人,或许不会嫌弃我离异的身份吧?虽然流过孩子,可因为年轻底子好,也没太伤身体……这种家里从来都管不了的人,肯定也不会像陈杰那样对他妈言听计从;常年不回家大概不存在什么婆媳关系问题……”金玉想着想着又突然回过神来,不由羞得脸微微一红。真是的——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她瞟了一下周纯,看到他正专心研究美食没发现自己走神,这才舒了一口气。实际上,大校同志那火眼金睛的,早就瞅见金玉在偷眼观察还似乎有些心猿意马,他不过是假装没注意罢了。
周纯已然猜到金玉是在琢磨他可不可取,估摸着自己能给她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可他没能完全猜准小姑娘究竟在盘算什么,不然的话,一准睡着了都会笑醒。
一个被战友评价为“满肚子坏水”的人,居然在金玉眼里是“率直、没有弯弯肠子”!在多年之后,周纯对此事无语感慨:“你啊,傻妞一个。以后看人这种事情别做了,压根儿就没一个能看准的!”
也就看玉眼光还不错,因为,死物比活人老实。
“吃好了咱就继续逛去吧,这顿我请啊,你可别跟我抢,”周纯从不纠结无意义的事情,猜不出小姑娘的心思那就继续好好表现自己创造机会呗,他直接笑道,“至于你说要道谢请吃饭,就先欠着吧,下次出来玩儿的时候再说。”
最好是一直循环欠着,永远都有出门约会的理由,直到拐回自己家圈养为止!
两人吃过午饭继续和顺镇一日游,既然这里被成为翡翠城,沿途免不了能看到多家卖玉的店铺,甚至还有赌石摊,那里围着一圈游客热热闹闹的。
周纯打望了一下,似乎听见有人在说:“涨了、大涨了!大家看看啊,这就是出绿了。大哥,你看这样好不——你三千买的,我八千回收成不成?”
“看起来也不怎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