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六十岁的女人,贵妃三十九岁!
万宏帝想到了什么,眸子中冷漠的光开始犹豫起来。
沈唯卿继续道:“李小姐寄居在舅舅家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入道,说不上什么原因,可能和李家家祖有关!”
李家的家祖李青逸,是太宗的第一个皇后,她有济世之才,可以逆天改命,如果不是因为天谴,活个几百年或许没问题。
万宏帝心动异常,所以收买这个李光尘,不仅贵妃还能再生,他们或许还能长生不老,可是不能就这么把人放出来吧?万一这人真的是凶手呢!?
他用犹豫的目光看着沈唯卿,正好沈唯卿说完了,总结陈词道:“草民能治好娘娘的病都是因为机缘巧合,如果真的让草民行医,恐怕真的要做庸医了!”
万宏帝点头道:“你既已取得举人功名,那就待明年春闱下场吧,也不枉费寒窗十载,希望你能金榜题名,不要让朕失望!”
要知道沈唯卿已经是被家族除名朝廷通缉的人。
李光尘当时希望他改名换姓去参加科举,可是谈何容易?那么多人认得他,而万宏帝今日亲自宣布恢复他的功名,预示他将来的前途不用受阻,可以光明正大做沈家子弟了。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是沈唯卿之前也经常被李光尘提醒,提醒他有机遇,肯定会苦尽甘来,所以小姐说话精准,他也有心里准备。
沈唯卿掩饰住激动,行云流水般行大礼跪在地上叩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宏帝心里都是如何处理李光尘的事,对沈唯卿没有什么心思了,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沈唯卿出了宫门口,元宝在停车场树下等着他呢,见他木然的走出来,元宝急忙走出去迎上去问道:“公子,您出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是太高兴了!
可以恢复功名,那救父亲的事情说不定很快也能完成。
沈修行没死,童少年被流放之后皇上判了沈家男丁流放,女人入奴籍。
沈家还有人活着。
沈唯卿看着天上明亮的太阳,暖洋洋的,他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真实。
他泪如雨下道:“元宝,世人不是没有逢冤的,还不少,有谁能如我这般,刚刚蒙冤就能洗屈,不用历经沧桑百年,不用等待满头华发才能出门见人,我甚至还能恢复功名,世人到底谁能如我这般?!
这一切都是小光给我的,是她一直以来的保护劝解指引,才让我今日能重见天日!
元宝啊,我欠她的情,三生三世还不完!”
元宝惊喜的问道:“公子,您恢复功名了?”
沈唯卿点着头。
元宝喜出望外,激动万分的攥进了自己的手。
稍后他问道:“那小姐呢,小姐会被放出来吗?您不用背罪名吧?!”
沈唯卿胸有成竹的道:“会的,很快,我相信我自己,更相信小光,再一个,我们都相信圣上!”
……
……
牢房里黑漆漆的,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老鼠叽叽叽的声音。
夜已深,狱卒都是休息了,今晚再不会有人来打扰。
齐炽的牢房里,黑夜中,一个微胖的身影慢慢从草堆爬起来。
棚顶换气的小天窗能零星落下一点光,清淡如水的洒在牢房地面正中央,如箭中把心。
齐炽跪行向那边,然后从头上抽出一根别冠的金簪来,对着月光,他看了很久,之后他看向李光尘他们那边,用细弱蚊喃的声音道:“如果必定要死一人才能平息事端,何必牵连你们呢?”
说完,他收回视线,将金簪划向手心,那金簪并不锋利又软,他要捏着尖端十分用力,才将手掌心划破了一道口子。
齐炽蘸着这些血迹,在自己的白色内袍子上写道:“因嫉成恨二十栽,先辱后杀之,大错铸成,无颜于世,望圣上见谅!”
写完这些,他褪去半边肩膀的衣服,拿起金簪,再次狠狠的扎向自己的胸口……
李光尘睡梦中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倏然惊醒,知道不是梦,她能夜视,四顾一下,很快发现齐炽那边的异常。
李光尘瞪大眼睛站起来,跑向齐帜那边握紧了栏杆问道:“大殿下,大殿下你怎么了?”
并没有人回答,李光尘见事不好,喊道:“来人啊,大殿下出事!”
隔壁的王旭升背惊醒,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光尘蹲下去仔细看齐炽,齐炽距离她一人高的距离,齐炽的头正好对着她这边,她能看见齐炽的眼皮子跳动,还没死。
李光尘叫道:“大殿下,齐炽,你怎么这么傻啊?”
那边人的嘴角翕合,终于发出了声音:“三弟妹,我出不去的,我永远,都出不去的,我知道……”
李光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你就胡思乱想,你是大皇子啊!”要做皇帝的。
齐炽声音轻轻的:“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当老大了,我只想和娘子,做一对平凡夫妻……”
“可以的,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给我挺住!”
齐炽摇着头,声音更低了带着追忆:“我挺不住了,我早都挺不住了,六岁的时候,文武百官上奏,说我到了蒙学的年纪,要安排侍讲侍读给我,圣上用此子尚幼四个字打法过去了,那时候我就应该有觉悟,应该给别人让路的。
这样就不会有以后的尴尬。
八岁大臣们再提,父皇依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