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波罗镇平日里往来的胡汉客商也是不少,这几天却是格外热闹。掌柜的眼看着又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走进店里身边还跟着几个皮肤黝黑的随从,已经端了一整天的笑脸都没空放下,热情的招呼着,忙去给安排了间上房。
“掌柜的,此处距离楼兰忤泥还有多远?”白衣公子问。
“不远不远,快马一天半的路程就到了。”掌柜的笑眯眯的答道,忽闻外头人群一阵骚动,他忙停下手中的算盘,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同情的摇摇头。
白衣公子看了一眼打门外过的一个戴着帷帽的子女,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色,身段却十分窈窕,难怪如此引人侧目。
“那女子,不是本地人吧?”白衣公子问。
掌柜的摇摇头,“也是前几日刚来的,可惜呀,这么年轻俊俏的小娘子,相公却得了怪病,也难为她带着相公不远万里来寻衣,如今是天天去风火帝君庙里烧香。”
白衣公子一听,立刻追了出去,身后的随从也不远不近的紧紧跟随着。
今日是十五,风火帝君庙里人头攒动香火鼎盛,波罗镇几乎大半的镇民都赶来烧香祈福。白衣公子在人群里搜索着方才惊鸿一瞥的身影,只看到一片衣角一闪而过,闪入了后殿。他立刻追了过去,却被庙祝拦住了去路。
“公子,烧香请到前殿。”下颌留着一缕山羊胡须的庙祝客气的说,“后堂今日不对外开放。”
白衣公子看着那窈窕的身影进了内厢房,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那好。我就在这等着。”
庙祝暗暗白了他一眼,还当他是跟踪尾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
等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她出来,白衣公子有些急了,悄悄绕到后面,灵活的攀上了房顶。一跃进了院子,居然就大摇大摆的走近那间厢房。
壁脚听了一阵,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他直接破门而入,却见两个戴着帷帽的女子都倒在地上,一个浑身黑衣。一个黄绿衫子。
白衣公子立刻去扶那黄绿衫子的女子,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你是谁?!”两个女子异口同声的问。
白衣公子一愣,粗鲁的掀开黄绿衫女子的帷帽一看,失望道:“抱歉,认错人了。起身欲走。
黑衣女子咬牙道:“等一等,这位公子。”
黄绿衫女子急了,“你想干什么?”
黑衣女子摘了帷帽,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俏脸,正是风火神教的天香圣女,朱唇轻启,竟带着几分撒娇,“公子。我是侍奉帝君的圣女,我中了那个妖女的毒,解药就在她身上。求公子救命。”
而那黄绿衫女子正是花盈,她脸色一白,生怕这突然闯进的公子也是风火神教的虔诚教民,厉声道:“你胡说八道!这么一副狐媚子像怎么会是圣女,公子,此人假扮圣女利用奴才救夫心切想拐骗奴家。方才对奴才下毒,求公子救命。”
白衣公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你个妖女!”
“你个贱婢!”
见白衣公子左右为难,两个动弹不得的女人打起嘴仗来。眼睛瞪的一个白衣公子被她们吵的头都大了,一抬脚,走了。
“你给我回来........本宫非砍了你的头不可.......”花盈叫着。
“你给我回来,可恶,小心老娘把你种了!”天香无力的叫着,已经口干舌燥了,她愤愤的盯了一眼花盈,“你个贱婢,都是你,竟敢暗算我。”
“你个老妖婆,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花盈冷笑道,“你种了我的七花毒,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七日之后就会全身溃烂,但是不会死,而是会像鬼一样活着。”花盈艰难的挪着身子,一点一点的爬到她身边,伸手在她怀里掏解药。
天香原本打算一进门就给花盈下软筋散,结果花盈早有准备,将毒反下给了她,还多加了一味七花毒。虽然花盈自己也种了软筋散,却好歹有条胳膊和腿能动,而她能动的只剩下一条胳膊。
花盈从她怀里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鼻子底下一闻就嗅出了哪瓶是解药,仰着脖子喝的一滴都没剩下。
天香气的七窍生烟,无力的骂着,“你个贱婢,当初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冻死在雪山了,你个贱婢,不仅仅不感恩,还带走南宫傲。”
花盈盯着她,极力克制住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这世间竟有人厚颜到如斯地步,“你救我?那是谁让我无家可归?风火神教杀我全家,屠我全村,幸好我逃到雪山才躲过一劫,你以为我当初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天香无力的辩驳,“带人去屠村的又不是我,若不是我及时救你,你早死了。”
“废话少说。”花盈恨恨道,“我来可不是来跟你攀交情的,我告诉你,这七花毒是我花了十年时间专门为你量身定制,你不要妄想着回去自己配置解药,你只有七天时间,来不及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天香想象着自己这张天仙似的脸七天后会溃烂的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不由得没了底气,语气中带了哀求。
“南宫大哥走火入魔了,我要你救他。”花盈说。
天香冷笑,“原来你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他,我还以为十年不见你长进了呢,却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那也比你把自己脱/光了送给他他都不要的好。”花盈反唇相讥。
天香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