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郡到巴蜀,这一路并不太平,秋荻他们又不敢走官道,专挑那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披荆斩棘,风餐露宿,终于到了中越国的地界。
此时中越国和大燕正在开战,边城不复往日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是城门紧闭,一排排官兵站在城垛上。
秋荻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个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又累又饿,见了那城门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守城的官兵拉起了弓箭喝道:“你们什么人?”
秋荻大喊道:“大人,我们是从嘉兴来的逃亡的难民,前来投靠中越王!”
本以为自己领着一百多号人千里迢迢来投奔,迎接自己的没有大鱼大肉好歹也有白面馒头管饱,最差也得有个热情洋溢的笑脸或者拥抱。谁知道回答秋荻的是一只羽箭,正落在秋荻脚尖前,再往前一寸她的脚掌就废了。
城门上的人冷声道:“哼,回去告诉你们陈光头,同样的伎俩用第二次就是愚蠢的笑话了。”三天前一时心软放进一群难民,结果其中就混进了十多个奸细,在城中大肆作乱,烧毁了粮草,险些害这边城不保。
“大人!”尽管知道隔着太远,明知道他不会看到她的表情,秋荻还是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我们是被抓去修皇陵的民夫,杀了押解官兵才逃了出来,无处可去才前来投军,绝对不是奸细。”
城门打开了,出来一小队官兵,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一个身穿铁甲,披着红色斗篷的壮硕中年人走了出来,细细打量秋荻,又看看她身后的人群,眼里满是怀疑,“你说你们不是奸细,可有什么证明?”
秋荻想了想,道,“大家都把脚踝露出来给大人看看。”率先扯起裤脚露出被脚镣磨的血肉模糊的双脚,尽管已经结痂但还是惨不忍睹。
“大人,我们一百三十八个人,都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捕,被套上脚镣赶去西峰山修皇陵的,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秋荻大声说道,又细细的跟他说明了整个过程。
几个士兵过去仔仔细细看过了每一个人的伤,冲中年军官点点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中年军官还是很谨慎,听完秋荻的讲述,疑道:“你说你们是嘉兴来的,为何你是洛安口音?”
秋荻一时被问住了,顿了一顿才老实的回答道:“小人自幼生长在洛安,数月前刚从洛安搬回嘉兴老家居住。”
“有这么巧?”显然不相信。
成大器忍不住接口道:“大人,我们当中大部分是在嘉兴被抓的,有些是路上被抓来的,秋荻是我们的领头人,绝对不是奸细。”却不曾想自己也是一口洛安口音,更加重了中年军官的怀疑。
中年军官仔仔细细打量秋荻,冷冷扫了一眼成大器,又看向秋荻冷声道:“虽然脸上弄了条疤,还是细皮嫩肉的,我看这一行人中,你最像奸细。”
秋荻百口莫辩,她细皮嫩肉因为她是女子啊。
“全部抓起来!”中年军官一声令下,一队士兵围了过来。
猛子不服气,大声嚷道:“我们是来投军的,你们不接受也就罢了,我们回去就是了,上哪儿不能打狗皇帝啊,中越王军中的饭菜又没有比较香,把我们当奸细,太过分了,哼!”
秋荻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怀里掏出一物展示在他面前,“你可认得这个?”
这一枚小巧的玉佩,当中刻着祥云的图案,是当初江连城给她作为通行染香楼的信物。她后来忘记还给他,见又是个值钱的物件,便一直揣在身上。
中年军官眼睛一亮,“这是世子的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秋荻半真半假道:“小人是个厨子,曾经有幸到揽江阁替世子做过菜,世子赏的。”
中年军官不敢怠慢,叫人开了城门放行。
秋荻一行人终于凭着江连城的玉佩顺利入城,又一路往南,到达了中越国的都城天府。
因为得了那边城守将的推荐书,又顺利进了中越王的大营,成了军中的一员。
由于那推荐书中提了秋荻曾经做过世子的厨子,秋荻被单独分派到了伙头军里,专门负责士兵们的一日三餐。
军中大锅菜自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小炉灶,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和习惯秋荻还是十分用心。
自从秋荻来了之后,他们这新兵营的伙食改善不少,菜还是同样的菜,肉还是同样的肉,可是在秋荻手中就是能做出不一样的美味。连一向十分挑嘴的校尉大人都弃了自己的小灶,改和士兵一起吃大锅饭,被不明真相的将军点名表扬,评为同士兵同甘共苦的典范。
秋荻很快升任伙头军的伍长,每月军饷多了十个大钱,把她乐的屁颠屁颠的。
伙头军平日里也训练,但是比起其他士兵就要少许多了,只每天早上在校场跑十里路就得回去做饭。尽管十里对秋荻来说简直比老虎还可怕,但是因为在校场偶尔能和成大器猛子他们碰个面,说说近来的状况,彼此鼓励。秋荻还是很高兴,每天咬着牙,拼命摧残那两条小细腿儿,半个月下来,居然越跑越轻松,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成大器和猛子表现都不错,也都升了伍长,看趋势有望编入龙虎营。
结束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之后就要被正式编入大营,成为真正能上战场杀敌的战士。
校尉依依不舍的送别秋荻,特意关照把她介绍给龙虎营新的校尉,直接就当了伙头军的伍长。
龙虎营是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