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统领,羽统领”龙十七小心翼翼地摇晃着羽的肩膀,“羽统领,你怎么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水牢瞧瞧那犯人?”

羽苍白着一张脸连连摆了摆手,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和纠结,只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匆匆离去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龙十七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望着羽匆忙得甚至有些混乱的脚步,与旁边那人说:“羽统领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纳兰鸣的名字便这副模样?难道是因为以前纳兰鸣的恶名太盛的缘故?”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旁边那侍卫有些不耐地甩了甩手,道:“算了吧,走走走,主子让我们好生伺候纳兰鸣,可也不能把他弄死了。去给他带点吃的喝的吧。”

“哦。”龙十七答应了一声,便也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他所不知道的是羽心中却是天人交战着。一边是自小陪伴着一起长大的主子,自然是相当亲厚;而另一边却是令他既佩服又有些愧疚的纳兰鸣。他怎会不知道自家主子、纳兰鸣和女主子之间纠缠不休的关系?怎会不知道主子三番五次地加害纳兰鸣,此番甚至与那个妖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南疆圣女合谋,用下作的手段加害了纳兰鸣?

就算是羽不想承认可也不行!因为这本就是板上钉钉之事,本就是自己主子所为人不齿之事。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主子,是那个将他从贫民窟中解救出来的少年,是那个为他请师父,给他一个家的主子!更是他曾发誓要效忠之人!

羽就算是心中再如何不忍,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主子的意思?前两次他已经为了女主子暗暗使了些小动作,幸而主子并没有怪罪于他。可当他每每见到主子之时,总心生愧疚,竟不敢与主子对视一眼。而现今之事,他虽不忍看到纳兰鸣身陷囹圄,不忍看到那般桀骜不驯、风华绝代的男子受这般折辱。可是,他终究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正巧这一幕被琴看在眼里,琴有些奇怪地在他背后拍了拍羽的肩。“喂——”

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羽便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猛然间转过头来,连手都已经戒备地摸上了剑柄。可待他看到了背后的琴之后,便倏尔长长吐出了口气。有些埋怨地道:“琴,你干嘛突然从背后出现?真是吓死人了!呼——呼——”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才是。”琴有些责怪地看着羽道:“平日里你的警觉性还没那么差,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因为那个被关在水牢的犯人?”

“原来你也知道了。哎……自然是因为纳兰鸣,我才纠结不已,郁闷如斯!”羽苦恼地抓抓头发说道。

可琴本虽只听说了有个犯人被关在水牢,却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家女主子费力寻找的纳兰鸣!毕竟因为“五音”、“四艺”曾与纳兰鸣有几分交情,故而司徒卿夜也留了一手,并未让他们知晓此事。这实际上也是防着他们呢。因而,琴一听到此事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羽,你说被关起来的是纳兰鸣!是纳兰鸣!纳兰鸣——”

羽惊骇地一把将琴的嘴捂住,皱着眉头怒道:“别嚷嚷!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早已知道了才跟你说了此事。哪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琴皱了皱眉头,将羽的手撇开,“怎么居然是纳兰鸣?我还听说他是因那日为迎接南疆圣女却遭到伏击而失踪了]怎居然是被主子给囚禁了?”

羽长叹了一口气,“此事我也才是刚刚知晓。哎……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该怎么办?是当做不知道还是跟女主子通风报信?”

“当然是告诉女主子了!”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就在此时,他们两人却被宫给迅速地拉进了房间,警告道:“你们俩还想不想活命了?你们难道不知道纳兰鸣是主子心中的一根毒刺?主子早已因为女主子和纳兰鸣的事对咱们不再如当初般信任。你们还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在外头讨论此事?也不怕没一个时辰,你们俩也被关到水牢中,日日受蛇虫鼠蚁啃噬之苦么?”

羽涨红了脸,有些讪讪地垂下了头。可琴却抬头瞪着宫道:“纳兰鸣和女主子哪个不是对我们有恩?难道我们不应该报恩么?难道我们就由得纳兰鸣被关在水牢中不见天日么?!”

宫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琴,语气却分外地郑重:“琴,此事你若要做定要好好想清楚。此事,根本就没有回头路!若你真将纳兰鸣的消息传给了女主子,那主子怎可能不知道你背叛之事?届时,你还能回得来么?就算是你能逃过一劫,焉能保证我们几个也被女主子收留?!”

“这……”琴迟疑地望了望宫,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是啊,宫说的不错。纳兰鸣身份特殊,更与女主子有牵扯不断的关系。司徒卿夜早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几个毕竟得主子恩惠成长到如今地步,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因而,琴也只得无奈地垂下了头,默然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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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秦皇宫里,一片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柳长荣端坐在堂,而她下首则坐着不久前进京朝见的圣女——姜黎。

柳长荣举杯遥遥敬姜黎一杯,笑得雍容华贵,“圣女,在乾阳的几日可还习惯?侍女、婢仆们伺候得可还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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