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锐呢?”陈超皱眉问道,“要不要提醒他?”
想要欲擒故纵,就不能让赵世锐知道实情,不然赵金山就有可能看出破绽。
但万一赵世锐一个不慎,被赵金山拉下水呢?
“不至于!”谷振龙回道,“赵金山的最终目标是方不为,方不为没有被替换掉之前,他不会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来。”
“赵世锐头脑清明,性格坚韧,更自知前程远大,不会干出利令智昏之事来……”方不为保证了一句,又对陈超说道,“而且他干特务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方不为不是张嘴就来,而是有依据的。
北伐时期,赵世锐其实并没有立下多大的功勋,只是凭借黄埔军校的资历,升到了少校参议的闲职。
北伐之后,赵世锐深知前程堪忧,决定从头开始,报入警宪学校。毕业后,从调查员干起,历任队长,组长,股长,历任五年,升到现在的警察厅调查科科长。
若是性格不坚韧,哪里能舍得从头再来?
而前世的赵世锐自领事事件之后,也深受委员长信任。败退之前,赵世锐甚至被派到厦门,专门负责为委员长筹建退休之地。
反倒是陈群,是真的当了汉奸,日本兵败后,服毒自尽。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会乱说……”陈超顿时眉开眼笑,“我没想到,你对他倒是有信心的很?”
对于赵世锐能和方不为交好,陈超也是喜闻乐见。
“但陈群怎么办?”方不为有些头疼。
放是绝对不能放的。
陈群的性格有些偏激,对委员长恨之入骨。而且他妻妾众多,儿子也不少,不一定就会为了一个已暴露的陈昌而乖乖配合。
但若长时间不出现,赵金山绝对会起疑。
“要不,交给杨虎和杜月生?”马春风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谷振龙沉吟道。
其它的不论,对于抗日,这两位的决心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国人都坚定。
一周以后,赵金山被放出来了。
送他出来的除了赵世锐,还有三区警署的局长李登科。
赵金山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有赵世锐和李登科的关系,再加上只是正常传唤,所以既便是陈超亲自下的超期羁押的命令,赵金山也没受什么罪,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完了我让人去接你,给你洗洗尘!”临上车的时候,赵世锐对赵金山说道。
“科长言重了,怎么能让你破费?”赵金山客气的说道,“自然是我来安排……”
“不用争了,就这样吧……老李,你送他回去!”赵世锐摆了摆手,又上了楼。
老李?
赵金山从赵世锐的语气当中听出的不少的信息。
赵世锐虽然权重,但职级不算高,只以警察厅调查科长的职务比对的话,他比李登科这个局长还要低半级。
“赵……处长的事定了?”赵金山问道。
“你进去之后不久就定了!”李登科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又拍了拍赵金山的肩膀,“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什么意思?”赵金山壮似疑惑的问道。
“赵世锐之所以要给你摆酒洗尘,是因为对你有愧……那么大一幢夜总会啊,说烧就烧了?”李登科左右看了一眼,拉着赵金山上了车,才低声说道,“还有你被抓回来,被关了这么多天,也是他下的令……”
这一点赵金山知道,调查科的人审讯他的时候,赵世锐就给传过话,让他实话实说。
赵金山诧异的是,赵世锐这处长为什么升的这么快?
被诬陷之前,赵世锐的缉私处处长一职才只是叙任。
警察厅隶属行政院管辖,但赵世锐深得陈超信任,明显带着委员长一系的烙印,按汪院长一惯担就算赵世锐侦破了领事失踪一案,有大功傍身,但能在三五个月之内落实都算是快的了。
但这才几天?
“诬陷的事查清了?”
赵金山旁敲侧击的问道。
“不但查清了,还立了天大的功劳!”李登科笑呵呵的说道,“一桩凶杀害案,竟然引出了一桩天字号的内奸案,前两天南京城抓人都快抓疯了,这刚消停下来没多久……”
李登科又顿了一下:“对了,被杀的那人你也可能认识……组织部监察处的孙振德……”
“嚓!”
像是被一道雷击中了一般,赵金山两眼直冒金星。
李登科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委员长亲自发电嘉奖……一个处长算什么?反正老子已经决定了,以后就抱紧这根大腿了……”
赵金山暗暗的咬了咬牙,垂着眼帘,装做惊喜的样子说道:“竟然有这等好事?赶快给我说一说……”
“你可不要说出去?”李登科瞄了一眼开车的吴雄。
“放心!”赵金山拍了拍胸口。
到了估衣街,赵金山站在楼下,又安排着吴雄去送李登科。
十月的南京依旧酷热,正午的太阳晒的人脸皮发烫,但赵金山感觉自己正站在三九天的雪地里一般,浑身发寒。
仅仅从李登科的嘴里说出的这几个内奸,赵金山就能判断出,丹凤街的联络点被端了。
还有鼓楼北的大爆炸……
赵金山双眼怒涨,眼球马上就要挤出来的样子。
猛然觉察到有靠近了自己,赵金山心中一惊,伸手就往怀里摸去。
从警察厅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