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眼尖:“看哪儿呢?”
殷逢干脆隔着衬衣低头就亲了那儿一下:“看我的东西。”
尤明许身体微颤,侧身躺着,背对着他。殷逢替她把被子盖上,舍不得走,干脆脱了西装,也钻了进去。她现在终于不嫌他了,他把手臂伸到她脑袋底下,又搂着她,感觉真的幸福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脑袋伸过去,她偏了偏头,不让他看。他伸手一摸,她脸上全是泪。
殷逢默了默,脸压着她的脸,轻声问:“还在难受?”
其实从殡仪馆离开后,尤明许的脑子里就空空的。她甚至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起樊佳,可没过多久,曾经的战友那张笑脸,又在脑子里冒出来,然后眼泪也就止不住。她十多年来的眼泪,大概都在这两天流完了。
“也许吧。”她恹恹地答。
“阿许,别想了。过度悲痛只会伤身。你马上要往前走,这个案子还没结束。”殷逢说。
尤明许的嗓子都快堵住了:“我明白。”
早晨出门,尤明许就没拉开窗帘,此时也没开灯,屋子里暗得像寂静而温暖的夜晚。殷逢听起来特别诚恳地说:“我们亲热一下,能够分散你的注意力,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尤明许到底笑了,还没肯,他已翻了身,爬到她身上,开始亲。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尤明许懒懒散散地想。
可他说的,真是没错的。极度悲痛之后,人总是恍恍惚惚的。这时若有一个人,充满爱慕,充满怜惜,满心虔诚地亲吻爱抚,慢慢把你给拉了回来。你的身体终于渐渐感觉到温暖,也感觉到战栗。他如同孩童般诚挚,却也像男人般坚定。
在这条淌满血的路上,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她的身边时常有大片大片的黑暗。而她和战友们,也许就像一尊尊沉默的石像,守在那里。说不定哪天,就倒下了。
她其实早就明白,只是不肯承认,他是她唯一的明月光。干净、清澈、赤诚,永远追着她。她贪恋着这一抹月光,唯有被他照耀,被他抚慰,被他捧于掌心,她的心才不会麻木,她的灵魂才不会更加冷硬疼痛。她此刻才能像个活人一样喘息,而不是跟着心爱的战友,一块儿死去。
尤明许的注意力,真的彻底被他占据了。她全身燥热,曾经他带给她的浑浑噩噩无法抗拒的感觉,再次将她淹没。她的双手被他扣着,才晃了一会儿神,他的进展已飞快——她大半衬衣纽扣都被他解开,头都快钻进去了。尤明许连脚趾都在抖了,一扭他的耳朵,把他拽起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他的嗓音全是低哑的:“阿许,我现在……可以上你了吗?”
尤明许只盯着他的眼睛。此刻她只想放纵,只想忘掉一切,陪他舍生忘死。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耳朵,垂落在床单上,嗓音比他还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