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却知道,这是他身为尤英俊时,从未带给过她的感觉,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在试图亲吻一个女人。
亲了一会儿,他的唇移开,眼中并未见往日涌动的yù_wàng,只有清澈温柔的光,轻声问:“要我喝醉吗?”
如果需要,我就喝。让我成为尤英俊,令我再次忘却一切。使你没有半点不安、怀疑和犹豫,去拥抱你想要的那个我。
尤明许的鼻子忽然一酸,泪意冒上来,摇了摇头,嗓音也有点涩:“我要你想起来。”
殷逢胸口一阵收缩的痛,再次将她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长,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还要多久?”
他不说话。
尤明许:“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三年?”
这话就有点怄气了,殷逢还是头回见她这么娇蛮使性子,心中一软,脱口而出:“先来三十年。”
尤明许沉默着,他也不说话了。又抱了一会儿,她推开他,抬了抬下巴:“去收拾。”
殷逢竟也没有半点不满神色,起身把碗筷收拾好,修长白皙的手指干起这些事也沉稳灵活。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居然把碗洗了。
尤明许靠在沙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窗外夜色浓重。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一个家,她以为因为他刚才的话,自己心中会起伏,却没想到迎来的是一片舒适的宁静。
他洗了碗走出来时,已经穿好外套。两人目光一对,他走到沙旁,摸了摸她的长,低头还是在她脑袋上亲了一下,说:“晚安。”
殷逢打开门,尤明许说:“喝酒了别开车。”
殷逢笑了一下,说:“涂鸦在下面。”
他关门走了,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此时夜色已深,尤明许了一会儿呆,脑子里都是他刚才的举止表情,他说过的话。明明还是那个清冷幽沉的男人,今天他的身上,却有了暖意。
——
同一个夜晚,罗羽见完邢几复后回到家,已是深夜。
陪老板喝了几杯酒,他感到微醺的畅快,又因为今晚终于实现了努力几年的目标,推开家门时,嘴角还带着残留的笑意。
只是一室清冷。偌大的房子,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只有月亮的清辉,透过窗洒进来。
他揉了揉晕的额头,打开了灯。
洗完澡,人也清醒平静了几分。他坐在沙上,泡了壶清茶,慢慢喝着。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早已收拾好的主卧。
其实也没太多要收拾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本就空空荡荡。
她会上当吗?
罗羽笑笑。
会走入他设下的天罗地网吗?
罗羽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这一局棋,有多少人,都是执棋人。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走到今日,人人羡艳,人人厌恶。被多少人利用过,又利用过多少人。
这一票,玩得特别大。说不定把命都要陪上。
但如果这条路上少了尤明许,他也许,就要寂寞很多。
所以,从那天起,她误闯进他的深网一角,他就只能把她握在掌心里了。
——
罗羽经常失眠,这一夜却睡得很好。梦境是模糊的,也是温柔的。他似乎总是看到床头地上那一抹清淡的月光。
醒来后,昨夜的志得意满、渴望和些许焦虑,统统归位,他又恢复了多年来那个冷静、精明、人憎鬼恶的黑律师模样。不,现在他不仅仅是个律师了。
他已是那看不见的帝国里,最锋利最得力的爪牙。
因着邢几复昨晚的吩咐,罗羽一整天都在调整、布置、计划、密谈。到了下午三点,他正指点几个小弟暗中行动,手机进了条短信。
他看了一眼,一时静默。
小弟们见他神色不对,问:“老大,怎么了?”
罗羽收起手机,却笑了:“没事。”顿了顿,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笑道:“你们嫂子今天要搬到我家去。”
那手机里,赫然是尤明许来的短信:“一个小时后搬到你家。”
罗羽找了个漂亮女警察的事,团伙里都传开了。他们可不怕警察,个个觉得罗羽牛逼极了。现在听罗羽这么说,都笑了起来。
罗羽点了个人,说:“你现在带两个人,去我家等着,帮嫂子搬家。就说我走不开,晚上回去再任她处置。办好后向我报告。”
罗羽现在的确走不开,门口还有几波小弟等着见他。那被安排这任务的小弟连忙应了,屁颠颠跑去讨嫂子欢心了。
于是尤明许押着搬家公司的车到罗羽家楼下时,就看到三个年轻男子翘以盼。尤明许见过他们,也懒得废话,三人上来打过招呼后,就接过了搬家的活儿,指挥搬家公司的人上上下下。
尤明许则直接走进罗羽的家。
和尤明许想象中一样,但又不太一样。高档社区高度保安的高楼三居室,简洁到极点的冷色调,很精致,也很空。正是他这个年龄的单身男人该有的居所,却比他这个人克制内敛很多。
小弟们已经把整个屋所有的钥匙,都交了一套在尤明许手上,尤明许自然也不客气,逛了一圈,包括罗羽的卧室,抽屉都上了锁,没什么现。尤明许也不在意,又去了书房,桌上放着些文件,尤明许大致翻了翻,有合法的,也有涉嫌违法的。但都是警方都有数的那些事。她又注意到墙角放着个保险柜,拿起那串钥匙看了看,自然没有保险柜的。
不急,她都登堂入室,踏进他的狼窝了,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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