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头喝酒。
殷逢这时终于出来打圆场了,摸摸她的头,说:“好了,都听老板娘的。不过到时候可以给你们玩。”
尤明许:“……”
那几个全笑了,冠军甚至阴阳怪气地来了句:“还是殷老师疼我们。”
尤明许再次:“……”
这顿饭是吃得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嘻嘻哈哈,到最后涂鸦、陈枫和冠军全喝趴下了,殷逢因为刚出院,被尤明许管着,不让多喝,他也不让她多喝——喝醉了谁陪他?小燕是喝不了多少。最后,三个清醒的,把三个醉倒的,都弄回房间去。
尤明许回卧室洗了澡,就换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手机。没多久,殷逢也洗了澡出来,爬到床上,拿走她的手机,丢到一旁,俯视着她。
尤明许也睁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等着。
过了几秒钟,她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搂下来。两人抱着,一块儿躺进被子里,连脚尖都轻轻抵着彼此。
他低声问她:“搬过来开心吗?你喜欢他们吗?”
她答:“开心,喜欢。”
“为什么喜欢?”
她亲了一下他的鼻梁:“因为他们是和你一样的人。”
这个答案令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和她一起缩在温暖而幽暗的被子里,轻声说:“但愿你同我在一起,能够一直这么开心,喜欢属于我的一切。从来没有人,真心喜欢过。”
尤明许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心想,还真是有点偏执啊。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嘴里却说:“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今天才第一天呢。”
第二天上午,尤明许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爬起来抓手机,殷逢也醒了,人还迷糊着,就把她往怀里拽。尤明许够不到手机,一脚踢开他。
电话是丁雄伟打来的。
坐在一床凌乱里,尤明许接起顶头上司的电话,还有点不自在,于是嗓音格外严肃正派:“头儿。”
丁雄伟说:“怎么这么半天才接?观沙派出所发现了一具尸体,很可能是连环案件,你马上带人过去。”
“是!”
挂了电话,尤明许扭头看殷逢,他已经坐起来了,手摸着腹部,脸色不善,那是刚才被踢了。尤明许笑了,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两口。他的手也在她后背游走着,感觉到那实实在在的柔软,眉头这才舒展开。
尤明许安抚好了人,跳下床,飞快穿衣洗漱。等她弄好时,殷逢也起床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先笑了,他也笑。
“我走了。”
“让涂鸦送你去。”他说,“早点回来。”
于是直至坐上涂鸦的车赶赴现场,尤明许的心里还是暖甜的,说不出的畅快。这和以前,匆匆赶赴现场时,心中一片沉寂冷肃的感觉,完全不同。
涂鸦把她送到就走了。
已经上午10点多。案发地点在一幢普通的居民楼里,这样的楼房城市里随处可见。楼房不临街,比较僻静,周围都是狭窄小路。
尤明许到楼下时,许梦山也刚好赶到。此时楼下已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警戒线也拉起来了。
尸体是在五楼的一套房子里发现的。
在两人赶过来的路上,基本情况已经发到手机里。
死者名叫洛婷,今年21岁,单身,在一家洗浴城做按摩技师。她和一个女性朋友,一起租住在这套房子里。周末,朋友回老家了,她一个人在。
洛婷是周五半夜2点下班,搭乘夜班车回家。周六一整天,洗浴城同事都和她联系不上。直至今天早上,同居室友回来,发现尸体,报警。
尤明许和许梦山走到门口,一名辖区刑警就迎上来,双方打了招呼,见许梦山打量着大门,刑警就说:“门锁是完好的,没有发现强行入室痕迹。”
许梦山和尤明许点头,跟着他走进客厅。
这是一套常规大小的二居室,乍一望去,客厅干净整洁,没有什么东西是乱的,地上也没看到什么别的痕迹。
刑警解释说:“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打斗痕迹,初步勘察,也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足迹、血迹和指纹。如果不是看到尸体,就像没有第三个人来过一样。”
许梦山和尤明许对视一眼——这是个棘手的。
尤明许说:“你们怀疑是系列案件?”所以才上报到麓山分局。
刑警的眉头皱起来:“是的。十天前,在另一个小区,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还在查,没有头绪。两起尸体的情况……一模一样,一定是同一个人做的。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尤明许脸色更沉。刑警如此肯定,这意味着尸体一定比较特殊。
三人走进其中一间卧室。
看第一眼,这卧室没什么异样,和客厅一样,干净整洁。
如果不是床的正中,躺着个人的话。
尤明许和许梦山在看清尸体的一刹那,都陷入沉默。
洛婷是个身材苗条、中等个头、相貌清秀的女孩。她笔直躺在床上,双臂放在身侧。长发并不凌乱。
她的嘴上被贴了张黄色胶带,脖子上一圈深深的勒痕。上身穿的是件衬衣,衬衣被解开了,露出身体。短裙被撸到腰上,内裤褪到了脚踝处。此外,手腕脚踝还有明显的捆绑过的痕迹。
她的身上有很多血。
尤明许有些看不下去,抬头望了望窗外。
花朵一样的女孩,死得这样惨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