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公主答道:“本宫多年未曾进宫,有些记不清路径,更加不清楚,如今太后居于何处。”
顿了一下,荣昌公主颇为通情达理的又道:“虽说太后只是本宫的皇嫂,与本宫并无什么血脉亲缘,却终究是姑嫂一场……不过,本宫虽是心忧太后,却也不便打扰皇上处理朝政,请皇上随意指派个人,为本宫引路即可。”
听了此话,苍正帝暗暗磨牙。这荣昌公主说起话来,总是话里有话。
先前,他说荣昌公主消息灵通,转眼荣昌公主,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不知太后居于何处!
而且,说什么没有血脉亲缘,她这是在暗指,太后病的如此严重,身为亲子的他,却还在此处耽搁时辰,是为不孝吗?
“刘曹,为荣昌公主引路!”苍正帝咬着牙,吩咐了一声。
“不用、不用。”荣昌公主连连摆手,“本宫说了,皇上随意指派个人就行。刘公公恐怕皇上身边,用惯了的人,岂可轻离皇上左右?不如……就他吧!”
荣昌公主亲手点了一个人。
而那人一副呆愣,与震惊的模样,拿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啊?我?”
“对,就是你。”荣昌公主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恒泽你不会要告诉本宫,你不曾去给太后请过安,不识的去太后所居宫殿的路径。”
被指出来的人是恒泽。
恒泽辈分高,苍正帝要称他一声恒三叔,却是比荣昌公主小,荣昌公主直呼其名,也没什么不对之处。
只是……
恒泽那一张脸,苦的跟吃了黄莲似的。
他哪里想得到,他好几个月,都不上一回朝,今早被逼着,来了这么一回,就倒霉的遇上了荣昌公主回来!
回来就回来吧,还直接和苍正帝杠上了。
杠上了你就杠上吧,找他引什么路啊?
噢,人家刘曹是皇上身边的,不能劳烦,那就来劳烦他?他一个外男,与太后又是一个辈分的,他平素都是躲着的,能避而不见就不见的好吗?
随意指派个人,也不能指派到他的头上吧?
恒泽心里暗暗叫苦,面上也是哼哼唧唧的说道:“荣昌公主,不是臣不去,实在是臣还有要事,还未曾禀明圣上。”
否则,他是吃饱了撑的,跑朝堂上玩儿来了吗?
荣昌一听,饶有兴趣的看着恒泽:“恒泽,你何时关心起朝政来了?莫不是……恒泽你有心,效仿一下前朝环怀王……”
“臣去、臣去,臣这就为公主引路!”
恒泽差一点跳起来,看着荣昌公主的眼神,都隐含了些微的悲愤!
被气的。
前朝环怀王,那是个什么人物?
那是一个以封疆王爷之子的身份,谋算了当时的皇上,最终坐上了皇位的人!
荣昌公主一句“效仿前朝环怀王”,岂不是在说他有不臣之心!
恒泽哪里敢,让荣昌公主继续说下去,连忙跳出来,答应为她引路,心里真的是既恼怒,又有些悲哀。
谁都能逮着他欺负呢?就不能换个人吗?
恒泽简直无语问苍天,却是无可奈何的,冲着苍正帝告了个罪,然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往殿门外走去。
苍正帝看着恒泽,似乎不情不愿的模样,与荣昌公主仿佛很高兴的样子,联想到先前,荣昌公主所说的那些,关于真真假假的话语……
苍正帝的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咯噔”的跳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事,即将脱离他的掌控!
“慢着!”苍正帝出言喝止道。
荣昌公主脚步微停,道:“皇上素来一言九鼎,该不会反悔了,不允本宫前去探望太后了吧?”
“朕金口玉言,岂会反悔。朕是心忧太后,这便与荣昌公主,一同前往安仪宫,也免得荣昌公主,找不到路。”苍正帝说着,一摆袍袖。
刘曹连忙喊道:“退朝!摆驾安仪宫!”
谁也没有留意到,荣昌公主却是在此时,神秘一笑。
却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