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啤酒大院,啤酒大院的东院是住宅,西院是花园,虽说啤酒大院在北平名声不显,但是这里却保留着大量来自圆明园的石雕碑刻。东院叠砌假山的太湖石,来自圆明园长春园的狮子林景区。西院花园里也有许多假山,还镶嵌着来自圆明园的五块石匾。其中的“屏岩”石匾,原在圆明园四十景之一杏花春馆北墙的城关上边。“普香界”石匾,原是圆明园长春园法慧寺山门的门匾。“护松扉”和“排青幌”两块石匾,原在圆明园东南部的绮春园含辉楼景区的城关上边。“翠潋”石匾,原在绮春园湛清轩水源入口处的水关。
西院花园凉亭内,鲍毓麟坐在那,神情忧郁地坐在那,无论外界传来什么样的好消息,那怕就是中央军投入重兵,对日军第六师团残部发起全面进攻的消息,也很难吸引他的注意力了,或者说让他脸上露出喜色。
此时,他甚至羡慕起那些同僚——他们在他那位姻亲下野的第一时间便主动辞职了,只有他,依然还呆在这个位置,这是那位姻亲给他的位置上,北平市公安局局长,在整个北平来说,这都是一个要害部门,无论是谁主持北平,都会把这职位换成自己的亲信,而不是“外人”,毕竟这个职务搁在过去,那可是相当于“九门提督”,可偏偏对于何应钦等人来说“鲍毓麟”就是一个外人。
“三天破案!”
军分会的命令再清楚不过了,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不破案的话,那么就别怪军分会那边翻脸无情了!
“妈了个八子,一定是有人想害我!”
不用去细细寻思,鲍毓麟都知道这一定是军分会给他的“使眼药”,三天,这种案子三天能破得了吗?
更何况,现在刺客还在军分会的控制之下,军分会不去查,反倒让他这个公安局长负责,这不是想让他背黑锅吗?
“三天、三天……”
在鲍毓麟愁容满面的喃语着自己的限期时,在鲍府门外有两个腰间别着两支20响大镜面匣子的警卫则站在门外。他们站在门辕外的太阳下,这个天气晒着太阳,本身就是一种享受,那暖阳能让人昏昏欲睡的,好不舒服。
腰间挎着德国最式毛瑟20响的警察,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北平市公安局局长免遭侵袭,和任何一任局长一样,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那些拿着固定薪水的地方警察,都是局长带来的亲信,就像他们一样,虽说穿着警服,可一张嘴那满口的东北话,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过去曾是鲍毓麟在行伍时的卫兵,所以平素他们都是眼高于天的主。
就在他们晒着暖的时候,突然一辆汽车停在这院前,离他们两们不过只有一尺多的距离,若是在平常,这两位那火暴脾气没准早就开骂了,不过今个他们却出人意料的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人却主动开启了车门。
“王队长,您来了!局座正等着您那!”
卫兵的客气让王长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苦笑,他知道,这卫兵越是客气,越说明一个问题——局座大人急了!
“局座!”
在王长青被人引入西院花园凉亭内,毕恭毕敬的敬礼后,可他的恭敬却没有换来局长的回应,反而传入耳中的只是页纸沙沙作响,低着头的鲍毓麟正在那里翻看着档案。
“啪!”
猛的一声,鲍毓麟合上了手中的档案夹,用力之猛,让任何人都能猜出——局座的心情很不好。
抬起头,鲍毓麟盯着王长青,而后两个人彼此对望着一声不响,只有偶尔的风声打破了凉亭中的寂静。
对于王长青,鲍毓麟和其它任何一任局长一样,是有条件的依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这当官的总是随着政局调来调去,可像王长青这样的“地头蛇”,却稳稳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他这样的即便是努力一辈子,也当不了局长,与普通的“地头蛇”不同,鲍毓麟知道,王长青是一个颇有才能的警察,可以说,任何案子到他手中,从没有落空一说,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能完成局长交待的各种任务,从来不问原因,或许这才是他能当稳这侦缉队长的原因。
“来了!”
“不知局座有何吩咐!”
不用猜,王长青都知道没准和车站的事情有关。
“听说,你和管明棠是旧识?”
鲍毓麟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问道一件不搭边的事情。
“回局座,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人生总是如此奇妙,去年,王长青觉得管明棠不过只是一个让他略感愧疚的小人物,而现在,这个小人物早就成了让他仰望的大人物,至于他,仍然是那个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小心翼翼、苦心维持着的侦缉队长。
旧识?
自己有那个资格吗?没准管明棠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人物”了,单看人家接交的人物王长青便知道答案了。
“那你该知道,现在,他还躺在协和医院里。”
盯着王长青,鲍毓麟的话语很平静,可那平静中却依还是透着浓浓的不满。
“今天是第二天了,王队长,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能把这个案子破掉,什么时候,你王神探,能把所有涉及此案的凶手抓住……”
话至此,鲍毓麟翻到早晨王长青送来的报告的最后一页,大声读道。
“刺客已被军分会控制,只需要顺藤摸瓜,就可以破获全部……”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