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的事,岂是几句话便能说服的,这玹耳怎会不知,
鬼小七也是聪明人,见她沉默便在前面带路。
众人刚步出平幽坟丘,通往蘑菇村的小道走来一位驼背老人,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胶水水壶。
在烈日当空下,他被阳光照得半眯着眼睛,听着有声响从平幽坟丘走来才缓缓提起头。
鬼小七一看到老人便飘了过去,兴奋道:“俞老,我正要去找您呢,你看我可以离开平幽坟丘了。”
“你?”俞老人眉头一紧,侧身朝他的坟墓看去,急问道:“你的魂宿呢?还有你大白日出来,若附近有猎魂者可怎么办?”
鬼小七围着他飘了一圈,得意笑道:“俞老,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小树在她那保护的好好的,而且我不会那么倒霉,刚出来就遇着猎魂者吧。”
俞老人视线落在玹耳身上,凝眉仔细打量,随后看了她身旁的两名男子,蹙眉凝目,冷声道:“瞧你们着装,定是从上面来的吧,我不管你们来玄栖所谓何事,可是请把他的魂宿交出来。”
见他态度冷漠,玹耳看向鬼小七,鬼小七慌忙摇头,遂向俞老人解释道:“是我让她将我魂宿带上的,平素里除了偶尔有人从野林里经过,活人就只有你给我的小树浇浇水,我不想一直待在平幽坟丘,我想到栖原、玄天和外面的世界四处游玩。”
“胡闹!”俞老人冷声呵斥,环视四周后凝眉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回屋再商议决定。”
说罢,俞老人便不容抗拒地走在前面,鬼小七嘴上宽慰着玹耳他们,可眼眸却难掩沮丧。
看得出俞老人和鬼小七两人羁绊很深,想必生前他对鬼小七很照顾,死后还常给鬼小七的魂宿浇水探望。
鬼小七生怕自己的鬼魂会吓着村民,便让玹耳唤入了空间,疑惑他能自行出来却进不去?
鬼小七却解释说,能出来是因为有木的缘故,而回不去是因为空间里面的树木不是真的,由于小树苗变小,加上空间的缘故,难以感知,故而出入不得。
玹耳默默听了,拂袖将他唤入空间,开了幻镜,便跟在俞老人身后。
蘑菇村里的屋子仅有一层,屋顶软塌塌,远远看着宛如一个巨大蘑菇。
一入蘑菇村,里面村民便紧张地投来异样目光,惊怕瑟缩。
“爹娘,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他们从一个坟墓里爬出来,他们肯定都是鬼。”方才那跌跌撞撞跑走的小男孩躲在一名老妇身后,探出一个头,紧张地扯了扯老妇的衣裙。
老妇抓着他的手,面色惊慌,可还是强装镇定宽慰道:“别怕,不是鬼,他们有影子呢。”
小男孩的爹,硬着头皮上前,将俞老人拉到一侧,压低声音问道:“俞老,他们是谁啊?瞧他们服饰不是玄栖之人啊,外面来的?”
俞老人冷淡地嗯了一声,小男孩的爹见他没往下说,便再问道:“昨日上面的人正四处搜寻着什么,这里面肯定有大事发生,您将他们带来,恐怕会将祸事招来啊。”
村落里,那些瑟缩的村民见有人先开声,便纷纷议论起来。
俞老人目光冷峻,声音却不温不怒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好好想仔细了。”
众人面面相觑,噤口不言。
连那男孩的爹也松开手,垂头侧过身去。
看着俞老人驼背的背影,玹耳不禁狐疑,看来这俞老人在这蘑菇村有着绝对威严。
带着疑惑随他来到一处屋舍停下,俞老人轻推门入内,里面站着一个约至二十余岁的秀气女子。
那女子见到他们瞬间先是一怔,随后柔和浅笑,放下手上的鱼骨针线,熟练地沏了壶茶来。
三人在俞老人的手势示意下落座,环顾屋舍虽简陋,却五脏俱全。
俞老人看了一眼她腰间玉佩,虽惊奇,却还是不动声色道:“让雨伯出来。”
玹耳未动等他自动自觉出来,可良久也未见鬼影,以为他逃避现实,刚要说他,空间内便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道:“玹大人,我出不去。”
不是说有实木便可出来吗?是他能力变弱了,还是这里屋舍是虚幻出来的?
疑惑间,玹耳将他唤了出来,鬼小七讶异地又试了试后摇摇头。
俞老人以为他摇头是不留下的意思,脸色忽地一沉,冷冷道:“此事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你和你的魂宿必须留下。”
本是想来探消息的,这下好了,还惹来了麻烦。
玹耳颇为无奈。
好不容易让她答应,生怕她因此反悔,鬼小七急声表态道:“此事也不管你答不答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俞老人脸色越听越难看,寒光扫视了玹耳他们三人几眼,最后落在鬼小七身上。
鬼小七一怔,想到此时退缩,日后便不会再有机会离开的可能,就忍着道:“俞老,蘑菇村里有不少人是孤独一人的,可没人像我生来便一个人,无依无靠,是您将我抚养大的,没有您,我也不会有那七年的时光,所以我很感谢您。”
俞老人没有动容,只是越发沉默和怒气更甚。
良久,他拳头才缓和下来,转而向忙于针线的女子道:“箫灵,帮我将木匣子拿来。”
“俞老……”萧灵微微一怔,随即应声而去,片刻间便抱着一个木匣子从里间撩起帘子走了出来。
俞老人接过木匣子,将其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两只手指大